絕配。
眾人一一見禮後,次第落座。容澤、奚檀要讓孟氏做主座,孟氏堅決不肯,最後容澤、奚檀坐主人位,趙沉茜和孟氏落座主賓。趙沉茜率先斟滿酒,鄭重敬給蘇昭蜚:「蘇將軍,多謝你救我母親回來,此恩,我趙沉茜定湧泉相報。」
蘇昭蜚擺擺手:「酒我喝了,但恩情不敢認。真正出力的是容沖,你該謝的人是他。」
趙沉茜早就想問了,順勢道:「容沖呢?他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我們去臨安時,皇宮已經知道我們要劫太后,所以容沖只能採取下下策,分頭行動,他負責引開追兵,我負責救人。」蘇昭蜚又灌了一杯酒,吊兒郎當的,一點都不擔憂兄弟的安危,「放心,他死不了。我出城後看到他劍意突破了,憑他的劍,只要他想走,天下少有人能攔得住他,不用管他。」
趙沉茜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容沖竟然沒和蘇昭蜚一起走?容澤見趙沉茜臉色不好,也勸道:「沉茜,不用擔心,三郎有勇有謀,經驗豐富,他應對的來。興許路上遇到什麼事,他解決後自會渡江回來。」
是啊,相比於容沖,蘇昭蜚更關心剛剛結束的攻城戰。蘇昭蜚道:「我們路上聽說劉麟率領二十萬大軍圍城,嚇得日夜兼程趕往海州,前來救援。沒想到根本不需要救,我們一來就看到自己人在打掃戰場,連個齊軍的背影都沒見著。你們是怎麼把元宓和劉麟都打跑的?」
說起這個,扈源興高采烈道:「這一仗打得痛快,前幾日無論齊軍怎麼叫陣,知州都不讓我們回應,憋屈死我了。昨天知州突然讓我們夜襲齊軍大營,我挑了八百名精銳好手,輕裝等在城門內,等看到外面亮起火把,我們悄悄開城門,往齊軍營地摸去。他們的注意力全在後方火把上,根本沒留意到我們,我們殺入大營,如入無人之境。他們就像羊群一樣,我們往哪兒趕他們就往哪兒跑,呆呆傻傻,擠在一起任人攻擊。北梁人說漢人是綿羊,我看,他們的兵也沒好到哪裡去嘛。」
在場男人都暢快地笑了,蘇昭蜚好奇問:「哪來的火把?」
扈源倒了碗酒,敬向周霓:「周將軍,這一碗我敬你。之前是我犯渾,你不要放在心上,你們女兒家不好喝酒,我先幹了,你隨意。」
「看不起誰呢。」周霓也倒了滿滿一碗酒,豪邁道,「喝!你要是喝不過我,下一次你給我當掩護。」
扈源原本還有些彆扭,看到周霓這麼豪爽,他徹底放下心,大笑道:「好!下一次,我去後方給你敲鑼打鼓!」
魏子塵給蘇昭蜚解釋:「周霓將軍可了不得,一個人拉扯了一隊娘子軍,從汴梁趕到海州。知州說要為她們修建女子軍舍,以後和兄弟們一起訓練,但軍舍還沒修建好,周將軍就帶著娘子軍藏到了山陽城去。大戰時,齊軍只盯著海州城,根本沒想到山陽城也成了我們的。昨夜,周將軍帶著人繞到齊軍後面,在山上點亮火把,敲鑼打鼓,看著有數萬之眾。劉麟誤以為被容將軍包抄了,這時候我們從前面進攻,齊軍見前後夾擊,士氣先敗,劉麟和越王又各有各的主意,底下士兵不知道到底聽誰的,還打什麼,一推就倒了。」
「娘子軍可不是周霓一個人拉扯起來的。」離螢舉起酒杯,挑挑眉,帶著些挑釁問,「現在,軍舍修好了嗎?」
離螢本是妖媚的長相,但臉上橫了一條疤,將那些旖旎柔媚沖得蕩然無存。此刻她媚眼微挑,似笑非笑,美艷和狠辣並存,一時簡直讓人挪不開目光。
魏子塵轟得一下紅了臉,手忙腳亂舉杯,險些把自己嗆住:「馬上就修好。」
離螢看到魏子塵漲紅的臉,當然明白這些男人的心思,她絲毫不放在心上,悠悠將自己的酒喝完,嫵媚卻又不為了男人嫵媚,瀟灑恣意。
蘇昭蜚聽到些了不得的事情,眉梢挑起:「你們拿下了山陽城?」
「多虧兩位薛小姐助力。」周霓道,「薛小姐用自家商隊將我們的兵器運到城內,我們化整為零,陸續進城。也是那群男人輕視女人,查都沒查直接放行。夜晚,薛大小姐以薛刺史的名義請各官員到薛府赴宴,並給戍城士兵送去美酒。等關上門,離螢在薛府瓮中捉鱉,殺死薛刺史心腹和北梁眼線,我帶著人進攻城樓要塞。那些士兵久疏訓練,醉得人事不省,我們輕而易舉奪下城樓,控制了各城門。劉麟和越王一心攻打海州,根本不知道山陽城已經易主,派出去的斥候全盯著海州城方向。我們出城進城,來去自如,這才能與海州軍上演一出『前後夾擊』的好戲。」
「原來如此。」蘇昭蜚緩慢點頭,「這一招險。如果齊軍主帥看出來後方是虛張聲勢,迅速整頓中軍,直面迎敵,僅憑夜襲那八百號人,無異於羊入虎口。」
「我賭得就是齊軍主帥沒有這樣的能力。」趙沉茜道,「我雖不擅長打仗,但擅長看人。第一天我就留意到劉麟格外在意糧庫,並且夜晚齊軍營地一片漆黑,極其忌諱點火。我便猜到,劉豫大敗已成劉麟心病,他如驚弓之鳥,哪怕聽到空弦聲也會奮力逃跑。所以我重複上一次的戰術——夜襲,但虛中有實,真真假假,劉麟果然被嚇到了,寧願退兵,也不願意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