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回過頭來，仵作連忙行禮：ldquo大人。rdquo
ldquo不必多禮，情況怎麼樣了?rdquo劉大人更關心屍體的檢驗結果。
仵作正了正色：ldquo確認是溺水身亡無疑。rdquo
他揭開白布一角，露出娉婷慘白的容顏，因打撈及時，屍身還未出現浮腫現象，除了臉色蒼白，她仍保持著生前的模樣，面容姣好，五官精緻。
ldquo屍體表面沒有明顯外傷，口鼻周圍有泡沫，手指不自然彎曲，瞳孔呈放大狀，符合溺亡的特徵。rdquo
仵作話音一轉，語氣稍顯困惑，ldquo但是有一點，有些奇怪。rdquo
柳疑復正仔細打量，聞言抬了抬眼：ldquo哪裡?rdquo
仵作上前一步，將娉婷的手掰開，讓他們看得更清晰：ldquo兩位大人請看，死者的手裡乾乾淨淨，包括指甲，也整潔的過分。rdquo
劉大人一臉茫然：ldquo有什麼問題嗎?女子愛潔淨，這難道不是很正常?rdquo
柳疑復卻瞧出了不對勁，語氣微沉：ldquo溺水的人，尤其是不會鳧水的，往往在驚慌之際，會想方設法抓住身邊一切能抓住的東西，這是人求生的本能。rdquo
仵作眼神欣慰點點頭：ldquo這位大人說的沒錯，所以一般來說，溺亡的人手或指甲中會殘留有異物，這些有可能是水裡的雜質，也有可能是水草泥沙等等，可這名死者的手卻乾淨的過分。rdquo
劉大人恍然大悟：ldquo這說明她落水的時候，並未劇烈地掙扎?rdquo
仵作點頭：ldquo正是這個意思。rdquo
第57章 暗訪花樓
劉大人忽一皺眉：ldquo你說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死者覺得自己受到了欺辱，打算以死明志?所以在落水的時候並未有過劇烈掙扎。rdquo
他說完這話有些遲疑，煙花之地的女子，將名聲看得應該沒那麼重要，至少又沒受到什麼實際傷害，以死明志多少有些誇張。
但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不是?
柳疑復並未搭腔，人的求生本能是很難克制的，瀕臨死亡那一瞬間帶來的恐懼，足夠戰勝所有理智，所以不少人在自盡的時候，都會出現臨陣脫逃的現象。
除非是抱有強烈必死的決心helliphellip
他目光忽地一頓，在娉婷的指尖停留，抬手仔細摸了摸，眼裡掠過一抹疑惑。
劉大人見狀不由湊上前：ldquo柳大人發現什麼了?rdquo
ldquo繭子。rdquo柳疑復確認並非自己的錯覺，這才緩緩道，ldquo她的指腹和虎口，還有掌心處，都有一層薄繭。rdquo
劉大人挑了挑眉：ldquo這倒是稀奇，按理說身為春風樓的活字招牌，老鴇肯定是捨不得她干半點粗活的，她的手上又怎麼會留下繭子?rdquo
柳疑復眸光微動：ldquo身為花魁要精通琴棋書畫，長期練琴也會留下一層繭，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rdquo
是位置。
練琴留下的繭多在指尖和指腹的位置，為什麼虎口和掌心也會有呢?
柳疑復直起身來，暫時按捺下心中疑惑，又向仵作請教了一些問題：ldquo我打算去娉婷的住處瞧瞧。rdquo
劉大人恍然，娉婷的住處那不是春風樓嗎?
柳疑復淡淡道：ldquo劉大人公務繁忙，我自行前去便可。rdquo
劉大人也樂得清閒，客氣道：ldquo那便有勞柳大人跑一趟了。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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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京兆府出來，已經接近傍晚。
這時候去春風樓那種地方，柳疑復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過查案要緊，他還是決定前去一探究竟。
來到巷口拐角處，他略有些驚訝抬頭。
一輛低調的馬車停在巷口處，看上去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不等他警惕，車簾掀開，一抹裙裾從裡面晃了出來，裙擺綴著粉白相間的海棠。
他眸光微微一凝。
沈棠寧下了馬車站定，這才抬眼看向面前的人，面容露出一抹笑來：ldquo柳大人，恭候多時了。rdquo
柳疑復眉尖極輕聳動，仍是那副冷淡疏離的模樣：ldquo沈大小姐，你特意在此等候本官，所為何事?rdquo
ldquo自是為了我夫君的案子。rdquo沈棠寧也不拐彎抹角，見他皺了皺眉，唇角輕輕勾起，ldquo柳大人莫怕，我知曉規矩，只是想了解目前進展如何，並不會過問個中細節讓大人為難。rdquo
柳疑復眉頭鬆了松，口吻公事公辦：ldquo目前還未有確切的證據，證明池二公子的確無辜，所以可能還要辛苦他在牢里待上一段時間。rdquo
沈棠寧也沒什麼意外，對方要做自然不會輕易留下把柄，她頓了頓，含笑問道：ldquo柳大人這是打算去哪兒?rdquo
柳疑復瞥了她一眼，口吻淡淡：ldquo沈大小姐，有話不妨直說。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