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寧從亭中走出來,居高臨下睨著她,江清月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顫巍巍朝她伸出一隻手:ldquo棠寧helliphellip方才是我不該說你壞話,是我鬼迷心竅!你helliphellip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rdquo
沈棠寧目光一寸寸掠過她慘白的面容,她的眼神夾雜著淚光,顯得無比真誠。
她微微俯下身,眸光冰涼地朝她道:ldquo你一次次地算計我,是不是以為我毫不知情?rdquo
江清月面容一滯,離得近,她終於看清她眼底毫不遮掩的冷漠,呼吸窒了窒。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
她心裡生出一股強烈的恐懼,沈棠寧或許真的會讓她悄無聲息死在這裡!
這股恐懼如同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她的心臟,被凍僵的手足讓江清月已經沒有了掙扎的力氣,她的頭數次湮沒到水中,眼前不受控制出現幻影。
不,她不能死!
她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浮出水面,語氣急促:
ldquo我知道一個秘密!rdquo
喊出這句話後,江清月體力消耗殆盡,滿眼絕望地沉沉朝湖底墜去。
沈棠寧朝元昭遞了個眼神,後者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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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月狼狽地伏在地上,嗆咳不止,渾身衣裳濕透,風一吹來就是鑽心的冷,她連手指彎曲都變得艱難。
劫後餘生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她眼神怔怔,一時間做不出反應。
沈棠寧沒有好心要為她搭件披風的意思,她捧著熱茶慢慢喝著,朝她漫不經心瞥去一眼:
ldquo倘若你說的話不能叫我滿意,那你還是回湖裡待著吧。rdquo
江清月條件反射顫了顫身子,掩住眼底的情緒抬頭看她,抿了抿唇:ldquo三皇子沒有死。rdquo
她說出這句話,本以為會看到沈棠寧震驚的神情,可對方仍然面無波瀾:ldquo是麼?rdquo
江清月心底一驚,她為何絲毫不吃驚?
難不成helliphellip她早就知道?!
最大的籌碼卻沒能讓沈棠寧露出半點異樣,她一顆心倏地一沉,在對方看過來的時候迅速道:
ldquo我還知道他下一步的計劃!rdquo
沈棠寧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她臉上,站起身來,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動作很輕地抬起她的下巴,所有情緒盡數斂於那雙漆黑的明眸深處,緩緩說道:
ldquo披著吧,可別凍壞了身子。rdquo
江清月卻肩膀一顫,覺得她城府深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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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氣壓一片低沉。
崇德帝猛地將摺子扔到地上,臉色陰沉極了:ldquo這麼大的事情,為何現在才呈上來?!rdquo
下頭無人敢應聲,一個官員頂著壓力顫顫巍巍站了出來:ldquo回陛下,許是因為下頭的人見前些日子陛下正為了與齊國談判的事煩心,無暇顧及其他,這才壓著沒有上報。rdquo
崇德帝怒極反笑:ldquo這是藉口嗎?雍州受沙匪侵襲,柳疑復帶兵迎敵,失蹤足足有半月之餘,整整半個月,足夠讓那些沙匪占山為王了!rdquo
底下鴉雀無聲,沒人敢在這時候觸怒他。
大家心知肚明,說到底,還是柳疑復的身份不夠分量,下面的人也沒多重視,這才將事情壓了下來,沒有第一時間呈報。
池宴臉色凝重,柳疑復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他怎麼敢以身犯險的?
可他又深知那人的性子,越是危急的情況,他越不肯躲在後頭享樂。
他按捺住心頭急躁,上前幾步沉聲道:ldquo陛下,眼下最要緊的是派兵支援雍州,儘快將民心安撫下來,順便helliphellip找回柳大人。rdquo
眾人聽到這話,暗暗唏噓:
人失蹤了半個月,十有八九是凶多吉少了!
崇德帝也知道池宴的話不無道理,沉著臉在人群里掃視一圈:ldquo誰願意帶兵支援雍州?rdquo
沒人站出來,蕭大將軍在之前支援齊國時受了傷,眼下還臥病在床。
其他將領也嫌棄這是份苦差事,雍州貧瘠,條件也艱苦,走這一趟沒什麼油水撈不說,眼下國庫空虛,軍糧也緊巴巴的,指不定還要餓著肚子打仗。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誰願意做?
沉默的時間太久,崇德帝臉色逐漸有些難看。
不知為何,池宴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直到皇帝的目光朝他望過來,預感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