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李府中軸,他接連大跨步越過兩道大門,此時府外,辛植等人都候著他,抱拳行禮,李繕頷首,跨上逐日一踹馬腹。
辛植等人急忙跟上,卻看李繕拉了拉馬韁,沉聲道:「這次時限,五天……不,三天取勝。」
辛植有些驚訝,五天還算寬裕,三天就是緊趕慢趕了,不過李繕擅速戰速決,何況蕭西曹已死,定然是越快越好。沒錯,應是這個原因了。
辛植自認看破一切,忙道:「是,將軍。」
時間緊迫,馬蹄踏著泥土地狂奔,李繕躬身伏在馬背上,熠熠天光下,他目光銳利明亮,嘴角噙著似有若無的淺笑。
……
自那日,窈窈與郭夫人商議過後,短短四五日,郭夫人那邊就有了回音,著心腹帶的口信:謝家和薛家都同意,盧夫人和謝姝已經北上,不日抵達上黨郡。
鄭嬤嬤替窈窈高興:「大姑娘也北上?那真是極好,你與大姑娘可從沒這麼久沒見過。」
窈窈知曉,是自己的去信奏效了,雖然她沒在信里提到半點李繕的圖謀,但她的用語並非她的習慣,姐姐和母親都看得出不對,才會排除困難北上。
自然,高興之餘,窈窈也有些擔憂:「姐姐能說服薛家,想來並不容易。況且懷著身子,路上危險更是難測。」
鄭嬤嬤:「大姑娘是個主意大的,她不會讓自己吃虧的,倒是,大姑娘可能會在這兒生產了。」
窈窈趕忙說:「我對這些一竅不通,還得嬤嬤替我打點打點。」
謝家無丑顏,謝姝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想來生相不會差,想到可以和姐姐一同見證外甥的降生,她更是期待和欣喜。
鄭嬤嬤笑道:「那是自然,我都會盯著的。」
這段時日,鄭嬤嬤也想過窈窈若有孕,自己要怎麼布置,只是自家主子遲遲沒有好消息,她卻先給謝姝布置上了。
她悄悄看了眼窈窈平坦的小腹,不管如何,還得等李繕得空,兩人沒有時間,孩子還能從哪來,總不能憑空就揣上了。
窈窈淺淺呼了口氣,暫且擱下此事,今日,她要隨錢夫人出門踏青。
她挽了墮馬髻,耳垂珍珠白玉環,行走之間珍珠與白玉交相輝映,她肌膚光澤不亞於其中一樣,白皙耀眼,她如畫眉眼中,逸散的輕軟笑意,愈發顯得心神怡然,光華燦燦。
錢夫人真是數不清多少次,叫兒媳晃了眼。
等窈窈到她跟前,喚了聲「母親」,錢夫人這才「嗯」了聲,問:「要出門,你就這麼高興啊?」
窈窈一愣,摸了摸臉,她自己今日情緒這般濃烈,竟連錢夫人都看出來了。
她笑道:「是,能和母親一同出去,自是高興的。」
過了五月節,萬物生機勃勃,楊柳發枝,天朗氣清,暖和而不悶熱,著實適合踏青。錢夫人和窈窈,就到了潞河河岸。
潞河發源自漳縣,穿過上黨郡朝東走,最終匯向黃河北,此時的河面碧水渺渺,波光粼粼,河上幾艘船舫穿梭。
美則美矣,窈窈突然想起,那天李繕殺蕭西曹,也是在潞河,就是在引成護城河的淺岸處。
她趕緊搖頭,人都死了,不必去想,便專心瞧起四處景致。
洛陽女眷圈子裡,時不時就有宴請詩會,比起洛陽,上黨郡內簡單得多,除了最開始錢夫人和窈窈剛落腳的時候,宴請不算頻繁。
而錢夫人本就怵與世家往來,這次踏青,她沒想過請誰,她不提,窈窈也只做不知,樂得只二人賞風光。
這般好天氣,有心踏青的不止李家人,一頂轎輦緩緩停靠下來,趙華陰扶著婆子的手下了車,只消一眼,就被蔥翠榴樹下的身影,吸引了目光。
婆子跟著瞧了一眼,問趙華陰:「姑娘,那是李府的女眷,咱們可要去打聲招呼?」
趙華陰暗道不比謝窈窈差,不必避讓,就板著臉,說:「去。」
…
錢夫人站在野石榴樹下,頻繁抬頭瞧那樹枝,根本挪不動腳步。
這時節,榴花凋零,一個個青黃色的小石榴掛在枝頭,錢夫人口裡滋滋冒涎水,面上一本正經,道:「我還沒吃過北方的石榴。」
窈窈說:「我也沒吃過這種石榴。」
錢夫人:「什麼?你沒吃過?那你可給吃一個試試!」
窈窈:「……」但是好像還沒熟呢。
就算石榴未熟,也難擋錢夫人的熱情。
李阿嬸在周邊尋到一根趁手的木棍,打枝頭,石榴慌了幾下沒動,錢夫人雙手捋起袖子,搶走木棍,道:「哎呀你不行,我來就是了!」
她大展神威,一頓亂攪,噼里啪啦地掉了七八個榴子,窈窈手掌遮了一下腦袋,好險,沒被砸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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