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植待命,這回,等了足足半刻鐘,他才聽到李繕道:「先關著,別動他們。」
…
不多時,李繕一人在屋內徘徊,自十七八歲後,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吞下怒火。
年少時對著那些世家子弟他忍怒,是因為權力不夠,而如今,分明手握大權,他卻還得忍著這口氣。
他眼前仿佛又出現她潸然淚眼,與孑然離去的身影。
有一瞬,他已經走出了這間逼仄的衙署,但又收回了腳步。
許久,他道:「劉武,拿紙筆來!」
此刻,他竟有些理解文人墨客鬱郁不得志的時候,就要寫點什麼的心思,實在是無處可發泄!
這夜裡,衙署的燈一直亮著。
李繕執筆蘸墨,揮動手腕寫了些什麼,又皺眉,把紙揉皺,丟到地上,不知不覺間,地上都是被他揉皺的紙團。
待得第二日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李望和范占先先後進了李繕這邊,便看門口劉武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
李望:「你怎麼在這睡?」
劉武醒過神:「大人……哦,將軍昨晚燈一直亮著。」
李望和范占先對視一眼,問:「他做什麼?」
劉武:「應當是寫東西,小的進去磨墨三回,送了兩沓紙。」
李望格外稀奇,李繕從不喜練字。他和范占先一同推門,屋內地上滿是宣紙團。
李望撿起一團展開,仔細看了會兒,感慨:「嘶,好詩!」
范占先好奇,莫不是什麼舉世大作?將軍還有此才華?他拿過紙張瞅了一眼,紙上字體十分狂亂:
[窗前寒風急,天上星亂墜,心中何所意,不與女人氣!]注
李望感同身受:「每每我與妻子吵架,就是這般心情。」
范占先緩緩折起紙張,心道到底是自己糊塗了,哪能期待武將的詩和鑑賞能力。
他二人的動靜,自是把
榻上的李繕吵醒了,李繕面上還有點青色鬍渣,他眯起眼睛,隨意坐著,道:「什麼事?」
李望道:「陳霖提出要和并州聯姻,我覺得正好……」
李繕踹開榻上的小案幾站起來,陳家與李家虛與委蛇,到最後定然反目成仇,這時候,誰去聯姻誰倒霉。
他冷著臉,一邊找銅盆布巾,一邊道:「不聯!讓女人承擔後果,算什麼本事!」
說著,李繕動作一頓。
他和窈窈,就是聯姻。如果不是這場聯姻,她本來,也不該嫁給他。
不,該,嫁。
「咔咔咔」的,不知不覺間,李繕手裡的銅盆,叫他捏得變形了。
范占先和李望對視一眼,尚未說什麼,李繕將銅盆一丟:「我去校場。」
李望叫劉武進屋收拾滿地紙團。
劉武清掃了一遍,發覺昨日那食盒、瓷碗還放在桌上,他看了看瓷碗,就伸著脖子到處找著,甚至推開窗戶看。
李望:「你幹什麼?」
劉武:「瓷碗裡是昨日,少夫人帶來的湯水,如今全空了,不知道將軍倒到哪去了。」
李望呵了聲:「不用找了,倒他肚子裡去了。」
范占先、劉武:「……」
范占先試探著問李望:「將軍如此暴怒,卻又不得不壓抑,可是好事?」
李望:「如何不是好事?我是巴不得有人能料理他這性子!」
范占先面上不動,卻暗暗點點頭,如今所有人以為李繕足夠尊敬他,只要是他規勸,李繕便會聽。
實則,范占先卻不認為能一直這樣,也常思慮,李繕這桀驁狂悖的性子,是雙刃劍,利在勇,弊在太勇,若遇到敵方精密謀算,只怕會被利用。
萬幸,能讓李繕自糾的人,還真出現了,只待再看。
…
重陽宴定在了李府,錢夫人籌備宴席,做一點就得問窈窈一句,窈窈也不煩她,錢夫人如沐春風,日日舒心。
很快,窈窈就把擬邀請的名單,給錢夫人看,邀請的賓客範圍,包括上黨、太原、上谷。
錢夫人看了半日,總覺得差了什麼。
她看向窈窈,窈窈玉指捻著一塊糕點,掰碎了,逗著小狗二黃玩,她眉眼嬌艷溫和,唇畔帶著若有若無的輕柔笑意,又乖又漂亮。
錢夫人看著看著,也忘了自己本來還存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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