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索性也不琢磨了,道:「傷在哪了?」
李繕:「一點小傷。」
車內靜默一瞬,四方形的空間裡,他呼吸有點沉,像是粗粗的砂礫在紙上摩擦著。
窈窈又奇怪地斜覷了李繕一眼,這不太像他,之前他也曾拿一點傷,來叫人通報自己,還讓人強調不嚴重,現在好像變……規矩了,規矩?
見她不說話,李繕又道:「你怎麼來了,你當日不是趕我走麼。」
窈窈:「……」
她微微一笑,說:「那,我回去了。」
說回去便回去,她俯身越過他,想對外面趕車的車夫說一聲,李繕忽的一手環住她的腰,把人帶回來。
她不防,跌坐回到他身上,車燈掉到地板滅了,沒有光,他們卻近了,她才看清李繕眼底的閃爍,他盯著她,問:「你現在就回去?那你來做什麼?」
窈窈一手抵在他心口,手緩緩朝上,摸了下李繕略有些消瘦的面頰,她語氣輕緩,誠實地說:「來看你。」
她指腹下感受到,李繕咬住後槽牙,下頜線繃緊:「為什麼來看我?」
窈窈道:「因為你受傷了。」
李繕:「……」
他嘴角不自覺地翹起,語氣卻還是沉沉的:「都說了,是一點小傷。」
窈窈摸摸他鬢髮,笑道:「不論大傷小傷,我都會來見你。」
因為她擔心他。
她話音剛落,李繕握著她腰肢的手指,驀地收緊,他眼底眼珠來回輕掃,好像要把她此刻面容任何的神情,都納入眼底。
他將腦袋埋進她脖頸處,瓮聲瓮氣:「謝窈窈,我又活過來了。」
窈窈一愣:「嗯?」
下一刻,李繕話鋒一轉,雙目瞠著,咬牙切齒:「你不是趕我走麼?你不是叫我為了千萬家趕緊走!」
短短几句話里,他分明有火氣,卻還是緊緊攬著她,窈窈先是一愣,回過神的時候,笑聲已經輕溢出唇角。
李繕更生氣了:「你怎麼還好意思笑?」
窈窈忍下,小聲解釋:「我以為你不介懷……」
給她的那麼多信里,他半句不提這件事,和往常無異,她還以為那天是自己多慮,原來是等今天呢。
李繕冷笑:「當然是因為我更喜歡當面翻舊帳!更解恨!」
窈窈再掩不住笑意。
李繕用大腿來回撐起窈窈,可了勁晃著她:「怎麼可能不介懷,你趕我走?你趕我走!氣煞人也!」
窈窈腳尖夠不到地,頭暈腦脹的,趕緊抱住他的脖頸,求饒:「不敢了,不趕了……」
李繕沉著嗓子,重重哼了一聲。
窈窈環抱著李繕,不知道是不是他剛剛顛著自己玩,她心跳有點快,驟地與他視線相對,她垂了垂眼睫。
三個月前發生的那些事,對窈窈來說,是得用時間抹平。
只是,以李繕的性子,能忍到現在是奇觀了,不過,他一改肆意的狂悖,叫窈窈直觀地感受到他細膩的一面。
她忽的抬了抬頭,李繕方要說什麼,窈窈食指按住他的唇,輕聲:「噓。」
下雨了。
先是幾滴小雨,淅淅瀝瀝,拍打在馬車車頂,很快,雨勢驟起,又被風卷著朝東西南北拍打,「沙沙」聲一陣接一陣,落在車頂。
李繕把他身後的車窗栓緊了,問窈窈:「冷不冷?」
窈窈搖頭:「車內有手爐。」
劉夫人對南方如何抗凍,頗有心得,得知窈窈要南下,什麼都替她備好了,就是駕車的把式和左右侍衛,也都有雨具,免了一場冷雨。
李繕握了握她微涼的指尖,揚眉,吐息緩慢,道:「手爐有什麼用,你不如把手揣我懷裡。」
窈窈:「……」
雖然現在外頭這般大雨,左右侍衛應當是什麼都聽不到的,她輕睨他一眼,想到還有件重要的事,便又問:「母親說你傷著了,是傷哪裡?」
李繕:「哦,沒什麼,大腿上,沒留疤。」
窈窈卻面色一變,她坐在他腿上好一會兒了!她忙要站起來,結果卻忘了馬車窄小,險些撞到腦袋,李繕又一隻手將她拉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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