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矜卻感到眼前「父慈女孝」的一幕有些刺眼。
「——九妹?愣什麼呢。」
蕭璟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沒。」蕭九矜回過神來。
只是想到她自己的及笄禮,當初已覺著是十分隆重;如今看來卻不及皇帝對蕭以薇十分之一的用心。
就像明明都是父親,他從來都是叫她「小九」,卻叫蕭以薇「薇兒」一般;她及笄那時,皇帝沒有對她說什麼祝福,給她帶上的也只是宮中工匠打造好的玉簪。
那時她沒見過那麼好的玉,對那玉簪十分喜愛;如今卻是知道,再珍貴的飾物,都沒有一顆真心來的價值高。
「他們都去哪了?」
蕭九矜心底微微嘆氣,抬頭望見座上只剩寥寥幾人,看向蕭璟問道。
「他們去流水席那邊了,馬上麗嬪娘娘要上台作一神舞。」
「神舞?」蕭九矜驚訝。
蕭璟面色平常地點了點頭,蕭九矜的心思卻是轉了幾轉。
阿桑格婭與蕭以薇不對付,怎會願意在蕭以薇的及笄宴上獻舞?
「這羅夗來的公主也算識趣,父皇寵她,性子便也漸漸軟了。」蕭璟輕輕嘆氣道。
「我們也趕快過去吧。」
蕭九矜想了想,還是未發表想法,只是提醒說。
流水席那邊大多數人都已落座,首席只剩下幾個位置。蕭璟坐到了蕭以薇身旁後,空著的座位便只剩下兩個。
一在謝紹身旁,一在流水席席面末位。
座位上謝紹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麼,蕭九矜想著他們畢竟明面上是夫妻,本想坐到他身邊的位子上去;卻見張閣老也正往這邊走張望著尋找位置坐,眸光一動,便果斷轉身去到了席末的座位上坐下。
而張閣老則自然是坐到了謝紹身旁。
見眾人落座,皇帝笑著對身旁太監吩咐了幾句,隨後便見圍著湖面,一盞盞火把燃起。
或是麗嬪要獻神舞一事已經傳開,還未到等小太監宣,四周便已靜了下來。
一隻小舟自湖中駛來,木舟顯然是經過改造,身寬兩頭窄,首尾插著紅旗,無人划槳,卻隨風自行。
一身艷麗舞裝的少女踩著舟檐,岸邊鼓聲伴著樂聲響起,少女翩翩舞動,如盛開的火紅花朵綻放。
「Тэнгэр газар оёрыноорондэнлчидаанабайна」
(天地間,遊子在何方?)
「Уугануудам цагаан лиг, рлорууминьнжбайна——」
(如白雲萬頃,飄蕩回故鄉!)
蕭九矜被古樸的唱詞深深吸引,沉浸在阿桑格婭蹁躚綺麗的舞姿里;此時湖中少女,便真如神女下凡,似夢似幻、亦真亦假。
若有神明,便應是如此模樣吧?
「怎麼……」
——想到此處,蕭九矜卻驀然愣住了。
腦中逐漸變得清明,她猛地抬頭望向湖中,不知何時,那艘小舟已離岸邊越來越近;而皇帝則是坐在木舟駛向的方向。
此時蕭九矜的心裡便唯獨閃過兩個字——
「要糟」。
她看看湖岸,果不其然,所以打鼓、奏樂之人都身著羅夗服飾;不是羅夗人也與羅夗人沾親帶故。
木舟已然駛至岸邊。
紅衣少女踩著船頭,一躍上岸。她還保持著旋轉躍動的模樣,隨風起舞著。
四周的人似乎沒察覺異樣,只以為登岸也是麗嬪設計好的一環,依舊屏息斂聲觀摩著舞蹈。
蕭九矜卻是忍不住站了起來。
旁邊坐著的官家小姐見她起身發出聲響,皺著眉瞥了她一眼;蕭九矜沒理會,卻是猶豫著是否要上前。
她看向如今離阿桑格婭最近的皇帝,後者似乎看得眼睛都直了,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那祭司跳的舞里摻雜了些許催眠的術法。」
她的腦海中兀地閃過謝紹說過的話。
眸色微沉,她深深吸氣,側耳傾聽;果不其然,在那喧天的鼓聲與樂聲之外,幾道清脆的金鈴聲混跡其中。
那金鈴聲從近湖處傳來,顯然從帝後那處聽會更加清晰。
瞬息之間,蕭九矜便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她向謝紹那邊看去,首座的幾人皆是目不轉睛地看著阿桑格婭;可謝紹的眼中卻顯然是一片清明。
沒想到阿桑格婭竟把這秘術就這麼放到了檯面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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