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策的印象中,小姑娘總是乖慫乖慫的,高中那會被人霸凌了都不敢反擊也不敢向他告狀,後來是他發現情況不對才去處理了這件事。
沒想到這才過去幾年,她就敢還手了。
聽到這,蕭灼不禁回想起一些往事,目光變得複雜,壓了壓眼皮不讓沈策看到她眼裡糟糕的情緒。
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一句:「沈策,以後你要是結婚了,還會像這樣對我好嗎?」
語氣無比地認真,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他看,大有一種他不回答她就會一直纏到他回答的氣勢。
沈策手上動作頓住,過了一兩秒才繼續給她包紮,「不會結婚。」
蕭灼垂眼看他,從她的角度往下看可以看到他高挺的鼻樑,再往下,是被深灰色襯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胸肌,正隨著他的呼吸節奏浮動。
「為什麼不結婚。」她追問。
他喉嚨哽住,為什麼不結婚?
因為他愛上了不該愛的人,這段感情註定沒有結果的。
他用繃帶打了一個漂亮蝴蝶結收尾,壓抑著情緒平靜地回答:「你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學業上。」
蕭灼舌頭抵住後槽牙。
確實,這事確實輪不到她來管。
她只要負責睡就好了。
傷口包紮好了,她站起身準備離開,「沈策,我同學在這邊過生日,我得過去了。」
沈策卻拉住她的手腕,「我想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打架。」
話題又轉了回來,蕭灼瞳孔一縮,壓抑許久的情緒被挑起,甩開他的手,「所以你是在責怪我動手打人嗎?」
種種過往被勾起,她的語氣不由得帶上埋怨,怨那個時候他明明不喜歡她卻不送她去醫院,怨他明明知道她也是被人陷害卻讓她一個人背負勾引上位的罵名,怨他之前明明對她關懷備至卻留她一個人待在人生地不熟的國外。
只是後來隨著年紀的增長,她漸漸明白過來自己和沈策不過是彼此漫長人生中的一個過客,他照顧了她幾年已經仁至義盡,他憑什麼要忤逆沈老爺子去管她死活。
可是無人管她的死活,她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慢慢的,她也就不想回家了,反正從始至終都沒有家人在期盼她回家。
既然這個世界上沒人愛她,那她就多學點本事,自己愛自己,這樣也有錯嗎?
她眼裡含著淚,夾雜著讓人難以發覺的哀怨。
沈策震住,伸出去的手懸停在半空中,心臟好似被人用刀剜了一下。
她在怨他。
她終究還是怨他的。
「我……」他張嘴想說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卻發現喉嚨干啞得厲害,竟說不出第二個字。
蕭灼深深地看了一眼,抬手抹去溢出眼眶的淚,快步離開包廂。
她離開不久,晉燁從包廂外路過,見包廂開著門,隨意瞥了一眼,繼續往前走,
眨眼間的功夫,他又倒回來,看到沈策還在包廂內,吃驚地走進去。
「老沈,你不是已經走了嗎?」
然而,走近一看,才發現他的狀態很不對勁,「你……」
沈策高大的身軀險些踉蹌跌倒在地,眼眶紅了一圈,臉龐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眼神微黯注視著蕭灼離開的方向。
明明他只是想知道她什麼時候學會對心懷惡意的人出手反擊,他只是不想錯過她成長路上的高光時刻,然而,卻在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不自覺擺出長輩的姿態說出嚴厲的話。
明明換一種口吻說話就好了的,他為什麼總要對她這麼嚴厲呢?
「她終究是怨我的。」
「那天,我不該這麼做的。」
他真的後悔了。
事情變成這樣,晉燁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長嘆一口氣,輕拍他的肩。
另一邊,計雨情躲在假山後親眼看到蕭灼紅著眼從包廂里出來,眸光閃爍兩下,忽然笑了。
也不枉她煞費苦心做了一場戲吶~
回到溫昀定的包廂,蕭灼調整好情緒推門進去。
她出去這麼久,簡柔早就擔心得不行了,她剛一進門,她就發現了她,連忙迎上前,「蕭小灼,你可算是回來了,我去,你的手怎麼了?」
蕭灼搖頭,「不小心劃傷,已經處理過了不礙事的。」
溫昀聽到動靜也走了過來,她從簡柔的包包里拿出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遞給他,「生日快樂。」
溫昀看她眼尾泛著紅意明顯是哭過的,不禁有些擔憂。
「是不是很疼?」他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