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推開十厘米的縫隙,露出了半張李霧山的臉。他微微彎著腰,往裡面看,看到褚宜在裡面,直起身說:「我來交英語作業。」
褚宜讓他進來。李霧山便徹底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今天早上就應該收上來的英語卷子。
但褚宜並不生氣,她接過卷子掃了兩眼,空的地方至少都填滿了,滿意地說:「還可以,下次早點做完交上來。」
李霧山交完卷子就走了,但魯蔓臨到嘴邊沒說出口的話又咽了下去。
因此,這個晚上,她還是一個人走在這條寬闊的、照明設備運轉良好的馬路上,竭力平靜下來,心臟卻還是怦怦亂跳,生怕身後幾十米的拐角伸過來一雙無限拉長的手,按住她的肩膀。
她將頭轉回去,重新注視前方的路。那拐角的影子卻在看到她轉回頭之後,從角落裡走了出來,一步一步跟著她的背影,保持著不前不後的距離。
他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不知是不是燈光拉長了身形,看起來格外高。對於嬌小的魯蔓來說,光看一眼就極具壓迫力。
三天前,魯蔓第一次在這條路上遇到這個人時,她沒想太多。這條路走的學生雖然少,遇上同路的也並不奇怪。
但從第二天開始,魯蔓發現,這個人似乎是在有意跟著她,帽子下的眼神總是盯著她似的。她不敢過多揣度,只是腳步更快了些。
第三天她在學校里遇見了這個人。他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攔著魯蔓,戴著這頂黑色的鴨舌帽,準確地叫出她的名字,並且問她「今晚要不要一起回家」。魯蔓皺著眉頭拒絕,他也不生氣,甚至咧嘴笑了笑,扶了一下帽檐說:「沒關係,晚上見。」
晚上,他果然就在必經之路上守著她。這一路,魯蔓小跑他便也跟著跑,魯蔓停下來不動他也跟著不動,始終保持著跟魯蔓 10 米遠的距離,一直到魯蔓喘著氣跑回到家,夢裡還被那雙帽檐下的眼睛嚇醒。
她看到了那人帽子遮蓋下的——從額頭蔓延到上眼皮的一條猙獰的疤。
第四天了。被尾隨的第四天,魯蔓終於忍不住了。她咬牙轉身,衝著戴帽子的男人嘶喊:「你為什麼一直跟著我?再這樣我要報警了!」
帽子男只是笑,從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他說:「我送你回家。」
「我不要你送我回家,我不認識你!」魯蔓有些崩潰地大叫。她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她不敢告訴身體一向不好最近又生病了的媽媽,被小混混追堵給她帶來的羞恥感也讓她無法對同學開口。
她想,告訴老師應該是有用的,於是今天差點跟褚老師說了,但剛巧又被交作業的李霧山打斷。
她歇斯底里地彎腰,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向那人的方向砸去。那人幾乎沒有躲閃,她的力氣和準頭還是太差了,石塊沒有碰到他周邊一米的範圍,就已經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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