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時宜甚至往高了報。
她這水平,唱幾首歌,能賺兩百?
做夢都笑醒。
羽毛般的低哼似有若無。
「你確定?」
朱時宜陡然一驚:「那一百五?」
笑意更甚。
朱時宜這回是真聽見了。
又笑她!
「我們是正規企業,按行業市場價格中位數,四百塊,可以嗎?」
朱時宜:?
她報了個奴隸價?
「潘老闆你真是個好人,」朱時宜被自己逗笑了,她拖拉腔調,聲音不自綿軟,「太感動了,良心企業家,不坑蒙大學生。」
一晚能掙四百塊!
還是正規渠道!
「工作時間是晚上七點到十二點,期間分為4part,每part持續45分鐘,兩個歌手輪著唱,自備歌單。」
「酒吧有固定樂手。記得在明天中午十二點前上報歌單,樂手需要提前準備伴奏譜。」
朱時宜嗯嗯答應:「大概要多少首歌?」
「保險建議15首。」
那不信手拈來。
朱時宜應下:「對了,宿舍十一點門禁。我能先上嗎?」
「可以,你唱前面兩場,大概九點能結束。」
「好的好的,」朱時宜問,「地址在哪?」
「稍後微信發你,」潘岳語氣一頓,「還有個要求。」
朱時宜稍緊張:「你說。」
對方輕輕悶著咳了聲。
「......做下妝造。」
「那是當然,」朱時宜鬆口氣,還以為啥大事兒,「這我在行啊。」
......
走回屋內。
倪於綺一記眼刀虛虛眯來,一邊唇角不明勾起。
朱時宜頓感不妙。
「春心蕩漾的,有男人找你?」
似有電流沖向頭皮。
「春心個大爺,」朱時宜聲音不自覺放大,「姐明天去賺錢。」
「我去牛啊,」倪於綺一秒變臉,瞪著雙眼大咧開唇,「你要去幹啥?」
「酒吧駐唱。」
倪於綺點著頭,笑意微斂些:「正規不?」
朱時宜get到對方意思:「包正規的,熟人。」
「你啥時候有這樣的熟人了?」
「之前聽live認識的,」朱時宜撒個小謊,「是同學的朋友,勉強算半個校友。」
「安全就好,」倪於綺問,「怎麼突然想掙錢?」
「看病要花錢吶,不想找父母要。」朱時宜點到為止。
「理解。」倪於綺也沒再問。
宿舍里,物理距離近了,心理距離就得更有分寸。
束縛感太強,容易產生排斥心理。
倪於綺忽然來句:「只要別是被野男人拐到山溝溝里當媳婦就行。」
耳根突然發麻。
「怎麼可能!」
「行行行,」倪於綺笑著搖頭,「路上看你就不對勁,一臉嬌羞小女孩兒的樣,狗經過都得被齁,嚇得我以為你背著我有野男人。」
「不可能,」朱時宜三根手指並朝天,堅定立場,「三姐妹,寡畢業。」
「你可已經談過了啊。」
朱時宜大跨步,雙臂比叉:「說過的嗷,黑歷史,莫提。」
......
第三浴場,傍晚,海濱沙灘上。
遠處,煙紫晚霞飄逸。
眼前,是高挺的鼻樑。
男人戴著方型半包黑框眼鏡,濃眉微挑,黑眸湧起笑意。
他身穿黑襯衫,袖口挽起。
忽地有隻大手伸來。
長手,骨節分明,小臂顯露半截,盤布幾道青筋,如山脊般凸起。
她沒忍住,摸了上去。
沿著青綠色的山脈,綿延至肌膚深處。
男人勾唇,聲音磁性得銷魂:「你來了。」
這聲音。
她才發現,眼前人,是潘岳。
她稍抬臂,手輕落到他掌心中。
似有蠶絲穩穩包裹。
要命的,潘岳扯著她的手,像演電視劇一般,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像......甜沫的味道。
溫暖、安心。
像家。
她縱身一躍,飛撲上去,像個八爪魚一樣,水靈靈地扒住了潘岳的脖子,兩隻腳丫使勁纏上他腰。
......
旖旎。
近在咫尺的嘴唇。
朱時宜咽了咽口水。
上唇微薄,下唇飽滿,自然的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