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很理智的人,不會說這些很假的話。說了又怎麼樣?只是安慰一下你,對事情不會有什麼幫助。你尋求這種安慰,也是很軟弱的。」
「我不是軟弱。我就是傻。在期待根本沒有的東西。」他冷笑兩聲,用打吊針的手扶著頭,禁不住落淚,哭著咬牙切齒,一把拔出了針頭,「落到現在這個境地,怪誰?怪我自己,太蠢。」
林父看他這樣也不舒服,皺著眉,抽了些紙給他擦眼淚,又去叫護士來重新為他插針。白羽翎聽到動靜,進病房來,林懷孝悲傷過度,人都虛下去。她幫他量體溫血壓,確定沒事了,再打吊針,又把林父勸走,讓他改日來探望。
林父問道:「他這樣有沒有事啊?」
白羽翎背對著他,面無表情道:「要有事,早就有事了。要沒事,怎麼樣都是沒事的。」
老林雖覺得她態度差,但這一天有的波折太多,他也無心追究,只囑咐了幾句就便走了。老林從醫院出來,依舊有些氣不過,但這話也不能對家裡人說。正巧遇到了杜守拙打電話來問林懷孝病情,他就順便說了,「我是真沒想到,他竟然一直覺得我有問題。全記得壞的,不記得好的。」
杜守拙笑笑,拿出過來人口吻勸道:「小孩子嘛,都是這樣子的。一遇到什麼問題,總覺得是爸媽的錯。不像我們那代,全是自己拼出來,哪裡想得到怪父母。」
「還特別喜歡翻舊帳,說十多年前的事情,越來越像他媽了。」
「都一樣的,我女兒也是,有一次和我說她十歲的時候,我哪句話說錯了。還記仇呢。」他說著又笑,「你說說,怎麼記性這麼好就記不得點好的?算了,算了,為人父母的,總是要體諒下孩子。等過幾天有空了,我去看看小林。」
杜守拙掛斷電話,笑意就冷了。林懷孝還活著,對他已經是個死人了。他最大的用處是讓杜秋搬出去住,好有個理由削弱她在公司的影響力,又多一層人脈。關鍵還是要結婚,簽完婚前協議,這樣就算將來打官司也有憑證。林家應該也不會打官司,本就是他們占便宜,怕鬧大了丟臉。
可就怕杜秋不想結婚。他已經察覺她看那個男人的眼神了。
車停在咖啡館門口,老周已經開過幾次了,輕車熟路,確定就是這裡。門面比他預想中小了許多,又冷清。他推門進去,葉春彥正在擦桌子,見他過來,就停下動作,去洗手。
但杜守拙不準備同他握手,只是點了點頭,笑道:「葉先生,對嗎?你看,我還記得你的名字。你估計倒是不認識我。」
葉春彥道:「不,我也認識您,杜守拙先生嘛。你可是大人物。」
「葉先生好記性,那應該知道我是為什麼過來了。」
「還真不是很清楚。請您明說。」
「我女兒小秋是不是經常過來找你。來得勤,司機都認識你這裡了。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們一般在聊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