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推開了他,背過身去,道:「還是算了吧。就算不是親戚,我們也不能在一起。我看著你就像是看著一面鏡子,我對我自己都有埋怨和不甘,更何況對你。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別人,但是到此為止了。」
「難道你之前對我的好,只是因為你爸讓你這麼做的嗎?難道我們間的感情都是我的錯覺嗎?」
「是的,你一廂情願了。我只是你表姐而已,小時候照顧你也是我爸的意思。」她咽了咽唾沫,強忍住噁心。好在出發時怕暈車,沒吃什麼東西,不然她生怕自己會吐。
「我沒有讓你答應我,我只是想讓你承認你在意我。我的性格可能是不好,那你只要說了,我都可以改。你說的事,我都能做到。我知道自己有時很討厭,可我是真的在意你才會換得。我只想讓你給我一個機會,證明我們感情的機會。這幾天和我在一起,你不高興嗎?我很幸福啊。」
「以後你找到合適的人,會更幸福的。我們在一起不合適,別再繼續說下去了,以免我以後看到你的臉就討厭。」
「我不信你說的話。你當然喜歡我,現在不承認,只是覺得外人的看法比我們間的感情更重要。你說我一無是處,其實最虛偽的人是你。」他哽咽了,含淚眼眶中的紅是杏花花蕊處的顏色。
杜秋回神,輕輕摘下肩上的櫻花瓣,道:「是有一個人,曾經對我很重要。不過算不上愛,更複雜。他很像我,又依賴我。 我偶爾會覺得他應該和我享有同一種命運,彼此相聯。所以放心好了,他不像你。而且你估計一輩子也見不到他。」她把花瓣捏在手裡,沒頭沒尾說了一句,「櫻花好像比杏花更鮮艷。」
葉春彥接話道:「你也來的是時候,再過幾天,這些花就都謝了。」
「有些花就是因為謝得早,才顯得更美。」她把外套攏了攏,疾步從花雨中穿過。到了對面馬路,才道:「你請我聽了演奏,那我也要回禮,帶你去個地方。」
步行在過兩條馬路,毗鄰商業區和領事館區,有一處服務式公寓,對外只租不售。杜秋領他到六樓。推門進去是全套歐式風格,家具嶄新。兩室兩廳配兩個廚房。中式封閉,西式中島廚,酒櫃半滿。杜秋道:「酒是送的,不喜歡換掉,這裡是全天管家式物業,每周來打掃三次,就別擔心會困在浴室里。游泳池和健身房,你下去自己看。」
「這個小區挺有名氣,有個外號,你聽過嗎?」杜秋搖頭,他淡淡說下去,「這裡又叫『富二代的浦西行宮』。」
杜秋笑道:「挺好的,既然浦西有行宮,以後浦東我也給你早日安排上。能金屋藏嬌也是我的本事。」
「你有沒有想過我不想住在這裡?」
「你會想的,帶你女兒過來住一天,她就會喜歡這裡。你想住在哪裡,我管不著,不過能改善孩子的生活條件,卻為了自尊心拒絕。這樣的清高就太虛偽了,你說呢?」
葉春彥無言以對,面無表情盯了她一陣,忽然道:「手伸出來給你看看手相。」
手心朝上攤給他,他虛虛搭著,沿著腕口血管一路朝上摸,又慢條斯理順下來。他的手心熱,一摸就有些燒。杜秋笑道:「你這看手相看得不正經啊。」
「不正經才比較准。」
「那看出什麼了,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