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更顯譏嘲,故意放柔語調,反問道:「什麼事?我和你好過的事嗎?不用他猜,我已經告訴他了,就在婚禮那天。」
「你說什麼啊,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啊!你們是有血緣啊,表姐弟也是姐弟啊。」姨媽嚇得面無人色。
「沒什麼事發生,我拒絕他了。我和他也不可能發生什麼事。我指的也不是這個。」杜秋側身一指葉春彥,淡淡道: 「是他,我的丈夫葉先生,他實在是個好人。他擔心我們為了一些事爭起來,我不放過你。可是我想我對你已經夠寬容了,退讓到底線了。當著他的面,當著你媽媽的面,我可以承諾你,不管你之前做了什麼,我都諒解,只希望你現在能離開一段時間。我可以給你經濟上的補償,以後你有困難也隨時能來找我。」
「我還用不著你可憐。你現在表現得越大度,我越覺得你心虛。我只是你的表弟,你就這麼害怕,如果我不是呢?」
「你在說什麼啊,孩子?不要再說了!」姨母大聲喊住他,幾乎是帶上哭腔了。
杜秋仍舊是面無表情,望向葉春彥道:「讓他說,在這裡的人都應該知道這件事。」
葉春彥好像比她更難堪般開口,道:「我已經知道了,你們是親姐弟。我偷偷拿他的血去做過檢驗。」
「你怎麼會知道這事的?」
杜秋道:「我怎麼會知道的?這個問題不該這麼問,應該問,為什麼你覺得我媽會不知道?我媽臨終前早就和我說了。」
姨媽已經是面如死灰了,帶著些自嘲,喃喃道:「都是報應,主的意志在懲罰。」夏文卿則愕然質問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那我在杏花樹下和你表白,你想的是什麼?為什麼不和我說?」
「那種時候你讓我怎麼和你說?」
「那你總有其他機會告訴我?真好笑,我一直以為你被蒙在鼓裡,原來我才是真的白痴。」他扶著頭,似乎眩暈起來,又跌跌撞撞往門口逃。葉春彥急忙拉住他,道:「冷靜點,別發瘋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先別跑。」
「還不用你來管我,我是小雜種,你難道不是嗎?」
葉春彥抓住他的手腕,沒有捏實。夏文卿掙扎著一抬手肘,往後撞,葉春彥沒防備,被一拳打在鼻樑上,頓時血流不止。夏文卿趁機掙脫出來,只勉強扶了他一把,依舊往外走。
杜秋厲聲喊住道:「文卿,你冷靜點,你現在從這裡出去,就別怪我真的顧念不了舊情了。」
「我和你有什麼舊情,頂多是你裝模作樣,我一廂情願。我算什麼東西啊?你們誰能告訴我,我為什麼要出生啊?你們說啊!」他是冷笑著,眼底含著淚,跑了出去。
他一走,姨母受不了打擊,人軟綿綿倒了下去。杜秋先手忙腳亂把她扶起,餵了點保心丸吃,再急忙拿醫藥箱給葉春彥止血。他不要她幫忙,只漠然著推開她的手,任鮮血流過人中,淅淅瀝瀝淌落衣襟。
第78章 我的理想是做表姐的小狗
太多的話應當說,於是一時間都無話可說了,成了一出啞劇。杜秋叫了車把姨母送回酒店,囑咐她等夏文卿回來後,打個電話報平安。雖然她知道他不至於想不開,但還是小心為上。此刻她回憶起他來,完全是帶著一層膈膜。過去讓她掛念的孩子的面容已經遠去了,他如今不過是個闖入者,競爭對手。
他的眼淚落在她的心上也再也敲不出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