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冥卻道:「你倒說的輕鬆。」
柳無咎無端被嗆了一嘴,頓覺無辜,「不是你提的嗎?」
「那你就不想?」
「我為什麼要想?一個……還不夠嗎?」
在賀青冥面前,他沒敢把話說全,其實他是想說,「一個賀星闌就夠討厭的了。」
賀青冥卻知道他在說誰,「這關星闌什麼事?」
「你不是要收新弟子嗎?」
「我是問你——」
兩人頓了頓,忽然發現想岔了。
柳無咎明知故問,「問我什麼?」
賀青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差點保不住為人師的風度。
他從前可真是瞎了眼,怎麼沒發覺柳無咎還能這麼討厭?
偏偏柳無咎還很沒有自知之明地側頭看了看他。
賀青冥看見他這副樣子就來氣,「我現在終於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如果一個人被所有人都說臭脾氣,那麼他的脾氣一定是有一點臭的。」
柳無咎猝不及防被拐著彎罵了一句,忽而一懵。
賀青冥什麼時候也學會陰陽怪氣了?
他道:「你說我?」
賀青冥道:「我還說不得你麼?」
柳無咎哼道:「說得,你說得,我說不得。」
賀青冥轉頭看他,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不說,只怕心裡已想過太多。」
柳無咎有點臉紅,卻梗著脖子道:「那你說,我都想過什麼?」
賀青冥一頓,拂袖道:「我管你想什麼!」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卻不知道,他雖然是在走,看著卻像是在逃著什麼。
第118章
此時別業已陸陸續續入住了好些江湖人士, 賀青冥、柳無咎回到他們歇腳的地方,卻只見到了明黛一人,謝拂衣和阿鳶已不知跑去什麼地方了。
賀青冥道:「他們人呢?」
明黛道:「阿鳶說要去散散心, 我和謝兄不放心, 謝兄便找她去了, 我留下來等你們回來。」
「怎麼好端端的,卻要去散心?」
明黛訕訕笑了笑,似是瞥了一眼柳無咎, 道:「小姑娘家嘛,總有不, 不如意的時候。」
賀青冥在此, 她不便明說,柳無咎被她這一眼看的一頭霧水。
一刻鐘前, 賀青冥走後不久, 柳無咎便追了過去, 他跟在賀青冥身後,又不敢跟的太近, 只怕被賀青冥發現。
他卻沒有想到, 在他走後不久,明黛三人便熱火朝天地嘮了起來。
明黛笑道:「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謝拂衣道:「此話何意?」
「賀兄朋友不多,不過能讓柳兄這麼不放心的朋友,卻只有一個, 那便是不夜侯溫陽。」
謝拂衣頓了頓,一臉一言難盡,道:「你是說……不夜侯,他……」
明黛點點頭道:「就是你想的那樣。」
謝拂衣幾乎叫了起來:「那可是青冥劍主!」
他身在華山派,從小到大, 江湖上的八卦秘聞不知聽了幾座山頭,他早就聽過一則小道消息,便是不夜侯不僅喜歡女人,也喜歡男人,而且這一點,不夜侯身邊的人都知道。
可是不夜侯和青冥劍主……這簡直風馬牛不相及啊!
謝拂衣這一嗓子,幾乎引來其他人的圍觀,他只好放低了聲線,道:「不夜侯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竟然敢打青冥劍主的主意!」
阿鳶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她不由豎起來耳朵,這麼千載難逢的八卦,可得好好聽明白。
明黛道:「聽賀兄說他們是舊相識,別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不夜侯嘛,一向葷素不忌,不按套路出牌,好一顆花心大蘿蔔……」
謝拂衣道:「難怪,難怪……難怪柳公子不放心。」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何況是不夜侯這樣千方百計、死纏爛打的「賊」,這換了誰也要抓心撓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