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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黛訕訕一笑,其實她並非喝不慣烈酒,她點這兩壺酒,只不過因為她的兩位朋友,酒量皆為平平,偏生口味又挑剔得緊。

她奇道:「兄台遇到的那個人是誰啊?」

那人似是十分頭痛,「那個人嘛,為人倒很是風雅,只是成天打打殺殺,魔性太重,不提也罷。」

忽一人道:「姓楊的,我看你不是不想提他,是怕了他吧。」

明黛又轉頭去瞧,只見那人四五十歲,瘦骨嶙峋,一身弔孝素袍,一副病弱書生模樣,卻又背著一個大包袱,看上去馬上要將他壓垮。

姓楊的白了那書生一眼,「我為何要怕他?」

「江湖上人人都怕他,何況十年前那一戰,你還敗在他的劍下。姓楊的,你要是喝多了腦子記不清,我這書上可記得清清楚楚,不若我來為你翻上一翻。」

那書生說著,五指一抓,竟輕輕巧巧地把那個大包袱掀了下來,卻又如一葉羽毛一樣穩穩噹噹落到桌上,未發出半點聲響。

明黛心下一奇,此人看著一副快要咽氣的樣子,竟有一身不俗的內家功夫,看來祭典將至,別業到處藏龍臥虎,不可小覷。

那書生往包袱里扒拉幾下,翻出來一套筆墨紙硯,又把一副墨玉棋盤扔開。姓楊的抱著胳膊,道:「你怎麼還把木野狐那傢伙的棋盤給偷來了?」

木野狐?

明黛心下更奇,難道那副棋盤,就是梅嶺三聖之棋聖木野狐的棋盤?

傳說中木野狐嗜棋成痴,一向棋不離人,人不離棋,怎麼他的棋盤,卻落到了這古怪書生手裡?

書生「呸呸呸」了三聲,「姓楊的,你用詞就不能文雅一點,有借有還,那怎麼能叫『偷』?再說了,那老狐狸宅家宅了十多年了,要是不使這一招,怎麼逼他出來,跟咱們的老對手一決高下,一雪前恥?」

姓楊的跌跌撞撞,坐了下來,又湊過去聞他那一桌子的酒菜,道:「還老狐狸呢?我看他就是個榆木腦袋,那年姓賀的仗著一身功力,用計贏了他一子,他竟真一直守在嶺南潛心研究新棋譜,再也不出來了。」

明黛聽二人嘮嗑,嘴裡炒花生都不香了。

江湖上姓賀的不少,但有如此能耐,曾和梅嶺三聖一戰,勝而得歸的,只有賀青冥一個人。

十年前,賀青冥初入江湖,路遇梅嶺,贏了棋聖一子,又御劍草書,叫書聖大為讚賞,只當時酒聖蘇醉生不知去處,故而最後一戰,由蘇醉生的後生小友,當時已頗有聲名的醉俠楊九霞代替。

據素麵書生《江湖錄》記載,青冥劍主與梅嶺三聖一戰,兩勝一平,自此名聲大噪。這一戰,明黛一直心嚮往之,只是當她和賀青冥熟識之後,心中一直有一個縈繞不去的疑問:賀兄酒量那麼差,到底是怎麼贏楊九霞的?

卻見那書生終於從包袱底下找出來一本厚厚的、已積了一層薄灰的書,又扒拉幾下,長舒了口氣,「啊,可算找到了,你看,『是年臘月二十六,青冥劍主與醉俠啟鳳曲十壇,於月下一決,青冥劍主飲六,醉俠飲四,青冥劍主勝之。」

姓楊的笑笑,自顧自喝起酒來,道:「他那是勝之不武,他跟我說,一刻鐘之內,比誰喝得多,若不是我後來追了上去,看見他醉倒了,我也不會知道,原來他酒量那麼差。」

明黛心下一驚!

她歪過頭,瞧見那書面上「江湖錄」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又是一嘆!

原來這「姓楊的」就是醉俠楊九霞,而這一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書生,竟就是大名鼎鼎的素麵書生。

素麵書生攤手聳肩,「可是是你說,最後一局怎麼比任他定的,何況那天你不僅輸酒,還輸了比武,人家都喝醉了,你還沒打過人家。」

楊九霞靠在桌邊,似醉非醉,道:「他當時遇襲,我去幫他,他最後卻跟我打起來——」

素麵書生又道:「人家哪裡需要你幫?若不是你,那一夥賊人只怕都被他殺乾淨了。」

楊九霞又躺了下來,他似乎已經醉了,已不能行走,只能躺下,「你沒有看見,他殺氣太重,動起手來,比地獄修羅還要可怕,而且又太過冷漠,好像……好像那些人在他眼裡,不過是一群螻蟻,他根本不是人,也根本不把人當人。」

明黛忍不住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他也許只是走火入魔了?」

素麵書生一挑眉,笑道:「怎麼姑娘倒幫青冥劍主說話了?」

楊九霞笑了一笑,隨手拎過一壇酒,仰頭喝了一口,酒水灑了出來,洗去他半臉風霜,半臉塵灰,露出來一張畫一般的臉,他卻毫不在意,隨手一抹,又胡亂擦了擦,嘆道:「他只不過喝多了,若是人人喝多了就要走火入魔,那只怕江湖永無寧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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