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耽心中迷惑不已,他又掏出來那張地圖,又仔細看了看,一點沒錯,就是這條路。
他只好繼續走下去,賀青冥他們也都跟著他走。
行不多時,沈耽走過一個轉角,又走上幾級台階,只見面前有一道石門,他使勁推了推,卻沒有推動,只好試著在石壁上摸索,忽地按到一塊凸起,石門竟驀地打開了一小扇窗口,透出來裡邊橘黃溫暖的光線。
賀青冥四人藏在轉角處,一眼望去,看不真切,只道石門之後金碧輝煌,又很是典雅,像是什麼人居住的殿宇。
沈耽正要繼續試著找出機關,打開石門,忽聽得幾道人聲,不敢妄動。探身看時,卻一共見到了三人,為首一人是一位長發逶迤的少年,他身形清瘦,身上著一件淺紫色的長袍,他施然走了幾步,坐在一旁絲絨寶座之中,又因著被長發遮掩,看不清面容,但他的聲音,沈耽他們卻都很熟悉。
這個少年,正是攪動武林風雲的魔教教主金烏!
而另外兩個一男一女,就算不熟悉,也已猜到了,他們就是金烏的左右手,魔教四使之風使馮虛子、雲使雷嬌嬌。
賀青冥四人不禁驚訝,難不成這條密道竟直通玄玉宮大殿,他們竟跟著沈耽來到了金烏東宮寢殿嗎?這未免也太過匪夷所思!
然而就算他們再匪夷所思,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事實。
金烏三人的對話卻已傳來,他們已顧不得心頭那點疑慮,紛紛抬頭看去、側耳聽去。
金烏笑著看向馮虛子、雷嬌嬌,道:「你們來啦?可是八大劍派那邊有什麼收穫了嗎?」
馮虛子道:「回教主,據天樞閣暗線密報,我們的確率隊在瀚海找到了季雲亭一行人的蹤跡,除她之外,不夜侯溫陽、玲瓏夫人等人也在其中,如教主所料,八大劍派遠征疲乏,不堪應對軍陣,所以我們出動了八騎、九羿大隊人馬,命他們結成騎射陣型,又命潛衛、雲甲兵埋伏在燕尾關戈壁兩側,這樣即便他們破的了第一關,也絕不能闖得過第二關。」
「好小馮,嬌嬌,你們做得好!」金烏笑吟吟道,「這麼說,我那義父義母等人,已被拿下了?」
馮虛子道:「不錯,不夜侯等人已於燕尾關被擒,現正關押在西宮。」
「好極了,你們可要好好款待他們,尤其是義父,他一向嬌生慣養,可不能怠慢了。」金烏笑了笑,又道:「對了,那季雲亭季掌門呢?她也在麼,我找個時候見見她。」
馮虛子、雷嬌嬌忽地對視一眼,面上似有尷尬。
「怎麼?」金烏笑容一斂,「她不在?」
馮虛子頓了頓,道:「季掌門……我們沒能抓得住她。」
金烏不敢置信道:「這一趟陣仗,八騎首領、九羿精銳悉數出動,還不要說十幾輛甲車、上百名潛衛,竟也沒能擒住一個季雲亭?」
馮虛子似乎不大敢看他,道:「非但如此……燕尾關一役,她還把八騎首領之一的坐騎紫颯搶走了。」
「八騎首領都攔不住她?小馮你怎麼指揮的!」金烏氣得敲了下他的腦殼。
馮虛子委屈地摸摸頭,道:「季掌門武功蓋世又智勇雙全,天下除了教主你舅舅還有青冥劍主,只怕無人能勝得過她,我怎麼攔得住嘛!」
「還給我找藉口?」金烏哼道,「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就算心裡仰慕她,也別在我面前誇她好吧!」
馮虛子只好閉嘴。
「給我裝什麼啞巴!」金烏又道,「戰報呢?拿給我念念,我倒要看看她一個人是怎麼敵得過漠上八騎的!」
馮虛子暗暗瞪了金烏一眼,從懷裡掏出來一封手函,清了清嗓子道:
「漠上八騎謹呈戰報於上:
七月二十五日,昏正時分,我八人率騎圍八大劍派眾人於瀚海腹心,後季雲亭率不夜侯等人於側翼殺出,我八人拍馬直追,至次日破曉,圍其於燕尾關。
其時天色幽微,風聲正緊,季雲亭言:『恐奇兵伏於關隘,遇谷不進也』,故不入關中,只留中軍緩行,作為疑兵,反率一隊人馬從側壁小路攀援而上,雲甲眾人始料不及,又兼行動不便,被季雲亭等人輕騎破陣,後兩軍合一,反圍我教,我教遂與八大劍派陷入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