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的情況確實不太好。
按照醫生的說法是, 如果它能夠在藥物的幫助下熬過最危急的前一周,基本上就能戰勝犬細小病毒。
但如果治療情況不順利的話……小狗可能連兩天都撐不到。
程桉聽完後低頭看著趴在面前氣息奄奄的小狗,半響沒說出話來。
賀君酌默默握住他冰涼的小手,向他過渡著體溫, 「別多想, 不一定是最糟的情況。」
像是能夠聽懂一般, 男人的話音剛落,小狗就很是配合地嗚咽了一聲。
它那覆蓋著絨毛的小爪子輕輕地撥動了兩下。
程桉忍下鼻頭的酸澀,用力點點頭。
他抬頭看向男人,語氣堅定:「賀君酌, 我們試著救一下它吧,萬一出現奇蹟呢……」
賀君酌微微頷首, 陪著程桉一起為小狗辦理住院治療的手續。
前台的護士姐姐坐在電腦前敲動著鍵盤, 正在建檔:「您好, 請問它叫什麼名字?」
程桉張了張嘴,最後卻沒發出任何音節。
他害怕自己剛為小狗賦予了新名字, 轉眼間就又要失去它。
賀君酌攬住程桉肩膀, 看向護士:「名字那一欄先空著吧, 謝謝。」
之後這隻黑白花的小邊牧被醫生抱進籠子掛上藥瓶, 程桉輕輕捏了捏小狗耷拉在籠子外的小爪子,在心底對它說了一句加油。
返程的路上程桉有些心情低落, 只顧悶頭走路。
賀君酌忽然停下腳步。
程桉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見男人將手中裝著他們下午買的紀念品和巧克力的袋子遞到了自己面前。
程桉下意識伸手接過,隨後就看見賀君酌轉身背對著他蹲下, 「上來,我背你回去。」
程桉抿緊了唇,忍住眼底忽然泛起的熱意。
他趴上男人那寬大的後背,被賀君酌托住腿彎背起。
濃濃的安全感籠罩在程桉周身。
程桉知道,這是男人無聲的安慰。
賀君酌不會把那些話語隨時掛在嘴邊,但總會在他情緒低落時敏銳地察覺,隨後用自己的方式表達關心。
街燈照耀著二人,把戀人親密無間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賀君酌背著程桉向莊園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熟悉的姿勢,讓程桉隱約想起了一些當時在跨江大橋上的情形。
大半年的時間隨著江水悄然流逝,過去的賀君酌對於程桉而言,是報導中冷酷無情的暴君,是人人又敬又畏的賀氏當家人,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而現在,他們已經成為最親密的戀人。
交換過彼此的呼吸,擁抱過對方的體溫。
身上承載著少年的重量,男人卻腳步不停,不見一絲疲累。
他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暮色中,賀家莊園周圍像是籠罩了一層朦朧而溫馨的燈光,為晚歸的二人指明著方向。
老老實實在賀君酌背上趴了一路的程桉,忽然用力環抱住男人的脖頸。
他覆在賀君酌耳邊,輕聲開口:「賀君酌……」
「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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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邊牧在寵物醫院接受治療的這幾日,醫生每天定時定點給二人拍照發過來消息。
圖片裡小邊牧的情況看起來好了一些,起碼可以自主進食了。
但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程桉還是暫時按捺住了想去醫院每天探望的念頭。
知道程桉心中的擔憂,賀君酌有意帶他換換心情。
「今天想去遠一些的地方看看麼?」賀君酌揉捏著少年的後頸,給出提議,「賀家在莊園東邊還有一座牧場,那邊可以騎馬,很適合散心。」
半小時後,程桉跟著賀君酌走入馬廄。
馬廄里漂浮著淡淡的乾草氣味,程桉適應了一下後,很快被靠近右手邊的那匹駿馬吸引了目光。
這匹馬有著墨黑的皮毛,渾身上下沒有其他雜毛,唯有額心正中央處有一塊菱形的白斑。
程桉睜大了眼睛,下意識發出感慨:「它好漂亮啊!」
跟在二人身後的國外管家見狀走上前來,他看向黑馬的目光中帶著一絲驕傲,「這是威利,有著賽馬的血統,它還是一隻小馬駒時就被少爺相中了。」
「不得不說,少爺的眼光實在是很好,威利從各個方面來說,都算得上是馬群中的佼佼者。」
外國管家介紹完威利,正欲帶程桉繼續往前走去看看其他的馬,不料賀君酌忽然低頭看向程桉。
「喜歡它麼?」
賀君酌問完,大手已經搭上了黑馬面前的門鎖,大有隻要程桉點頭,他就會把威利牽出來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