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門口的方向看去, 只能看見辦公桌後有一個正襟危坐的冷麵總裁。
誰能想到還藏了個少年。
程桉盡力張開唇,用心地吻著男人。
先前在影院裡沒吃完的爆米花, 此刻正在放在辦公桌一角。激烈的親吻間, 紙盒被失手打翻, 爆米花零零散散地掉落出來, 泛著奶油味的甜香。
程桉感覺自己正同賀君酌爭奪著那塊爆米花。
唇角被賀君酌堵住,他仰頭看向男人時, 像是揉碎了一腔春水在眸中。
對上少年可憐兮兮瑩著一層淚光的杏眼後,賀君酌微頓了下,抬手摸了摸程桉發紅的唇角。
隨後他揉捏起少年嬌嫩的後頸, 像是無聲的安撫。
程桉微睜著眼眸,試探般地探出舌頭,青澀地回應著男人的熱情。
饒是定力強大的賀君酌,此刻也不得不用力攥緊手掌。
那些強裝出來的遊刃有餘,終於在少年賣力的深吻中盡數破碎。
無比漫長的一段時間過後,賀君酌身上的西裝早已被二人攥得皺皺巴巴。
再回過神來時,少年的微張的唇舌都已被口水打濕,眉頭正嬌氣地皺起。
賀君酌看著懷中的程桉一時無話。
幫程桉擦拭的過程中,男人的面上難得地泛著一層薄紅。
好在程桉並未同他計較,而是有點遺憾地看著被打翻的爆米花桶,「賀君酌,你剛才怎麼不注意一點,我的爆米花都掉了……」
賀君酌「嗯」了一聲,把人抱緊,「我的錯,今晚回去後再買。」
程桉轉了轉眼睛,像是知道此刻無論提什麼要求都會被男人接受一般,繼續討價還價,「那我還想吃別的零食,也可以買嗎?」
「可以,都給你買。」
賀君酌說著,忽然想起來叮囑程桉,「在家裡想要什麼就直接和我說,以後去到大學裡需要自己刷卡。」
「在你高考前,我已經把你的帳戶掛在我名下,沒有限額。」
程桉緩緩睜大了眼睛,感慨賀君酌藏得也太深了。
如果他現在不說,豈不是要等到兩個月後才能被自己發現?
程桉一時有些感動,沒忍住又吻了吻自家男朋友帥氣的側臉。
只是兩個人一對上視線,又有火花在空氣中燃起。
這一次賀君酌不打算輕易將人放過。他將程桉打橫抱起,大步走進休息室。
……
這個暑假裡,其實還發生了一件程桉不知道的大事——賀氏的旁支親戚里,有人沒有藏好狐狸尾巴,踏入了賀君酌和祖父這幾年來暗中鋪設的局。
查出來那人正是謀劃了那場車禍的主謀後,賀君酌鐵血手腕,當即把他送進了監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其中的權力糾葛,賀君酌不欲讓程桉知曉細枝末節。
判決結果出來的那天早上,賀君酌帶程桉一起去為父母掃墓。
程桉手裡捧著純白無暇的花束,望著照片中面上帶笑的中年夫妻,默默在心中改口。
「爸爸媽媽,想君酌的話,就來夢中看一看吧。」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在家裡留出了一間小房間,裡面一直放著你們的物品。」
「他很想念你們,我知道的。」
想到這裡,少年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男人。
終於以自己的方式終結了上一輩恩怨的賀君酌,此刻面龐平靜。
微風吹過,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卻再也沒有以往的孤寂。
程桉用力握住男人的大手,在心裡緩緩說完後半句,「爸爸媽媽你們放心,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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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夏季尾巴里,A大迎來了新一屆學生。
軍訓會操的那天下午,操場上一眼看過去都是綠色的方陣。
但哪怕穿著統一的迷彩服,有些人也出挑得很亮眼。
在又一次隊列變化後,留著平頭的王川忽然注意到現在站在自己斜前方的那個背影有點眼熟。
有點輕微臉盲的王川想了想,這人好像是自己的室友來著。
沒記錯的話,他也是J市本地人,叫……程桉?
剛開學大家還有些拘謹,同在一個宿舍下都沒怎麼說過話,王川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觀察自己的新室友。
現在從這個視角看去,王川發現自己這室友的個頭有些嬌小,脖頸處好像還有枚淡紅色的小痣。
教官走去了方陣後排,前排暫時無人看管。
王川看見他這小室友似乎正在偷懶,帽檐往下一點一點的,背也有些挺不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