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間內驟然間鴉雀無聲。
「一個姑娘家,少喝點酒。」周清南唇色和臉色都透出幾分病態的白,冷聲撂下這麼句話後,看也不看其他人,起身離席。
梅景逍緩慢晃著手裡的高腳杯,眼神里興味盎然,忽然出聲,沖周清南的背影問:「走了?」
「上洗手間。」周清南頭也不回地說。
雅間大門開啟又合上。
程菲僵坐在座位上,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看眼周清南空了的酒杯,又回想起他隱泛蒼白的唇色,十指無意識便收握成拳——喝酒傷身,他身體本來就還很虛弱,豈不是傷上加傷……
*
十來分鐘後,程菲半天不見周清南回來,便趁徐霞曼和梅景逍聊起蘭貴縣時,隨便找了個理由從雅間離開。
問過門口的服務員後,直奔走廊盡頭處的休息室。
這個中餐廳,每層樓都設立了一個休息室,就在洗手間的旁邊。
程菲一路小跑,又在距離休息室約十米遠的位置減下速度,壓著步子靠近。
這地方離最近的雅間都有一段距離,四下安靜,人的鞋踩在昂貴的吸音地毯上,不聞丁點腳步聲。
休息室的門沒有關緊,透過半開的一道門縫,程菲看見裡頭黑漆漆一片,也不知有人沒人。
「咚咚」兩聲,她抬手敲響房門,試探著問:「周先生,你在裡面嗎?」
無人答話。
程菲擰起眉,怕周清南喝了酒傷情加重,也顧不上太多,鼓起勇氣把門推開,走進去。
屋子裡各處都是漆黑,沒有任何光源可以照明。
程菲進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找電燈開關。正瞎子似的趴牆上東摸西摸,忽聞一聲悶響從耳畔傳來——不知哪兒來一陣邪風,休息室的門關死。
程菲被關門聲嚇了一跳,一回身,一股濃烈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瞬間將她籠罩。
眼前出現一個人影,周圍太黑,看不清面容,只有一副高大的體格輪廓。
「你……」程菲動了動唇正要說什麼,又看見對方竟踉蹌了下,像是虛弱到已經站立不穩。
程菲一慌,下意識伸出雙臂扶住他,顫聲問:「喂,你怎麼了?還好嗎?」
頭頂的呼吸聲很沉,一陣一陣熱氣像燃燒的火星,灼痛了她頸部的皮膚,燒得她面紅耳赤。
接著便聽見周清南朝自己開口,音色低而沙啞,輕聲說出兩個字:「好疼。」
程菲:「……」
不是吧。這位大佬是在跟她撒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