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硝子則日常進出著醫務室,望月霧奈能夠偶遇到她。
可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誰也很難去關懷誰的心思。
夏油傑喉嚨里發出輕輕的笑聲,一如既往地溫柔,「啊,是望月同學吶。」
聽到這句話望月霧奈才意識到對方大概只是察覺到教室裡面有人,並沒有刻意去留意是誰在教室。
望月霧奈從袋子裡取出一顆淡紫色的糖果,像是薰衣草的顏色,遞到夏油傑面前,「給你,夏油同學。」
夏油傑沒有接過去,稍稍站直了原本弓起的背,「那是悟給你的糖吧。」
望月霧奈歪了歪頭,重新遞過去一個黑色面積居大的包裝袋,一本正經道,「那這個給你。」
夏油傑垂眸看了一眼,是沖繩的特產,他接了過去,道了一聲謝謝。
「夏油同學最近很辛苦嗎?」
望月霧奈和夏油傑並肩走在一起,一高一低,兩個人先是沉默走了一會,過了一會望月霧奈才出聲。
她並不是因為沒人說話感到尷尬,而是真的有些擔心夏油傑,也許她自己並沒有清楚地意識到,她其實在意著高專里的同學。
「……沒有。」夏油傑偏過頭看著望月霧奈的發頂,沉默半晌,只擠出兩個字。
「是嗎?」
「是啊。」
一陣晚夏的風掠過,萬物靜寂得像是夏末斷弦的琴瑟,望月霧奈把春風吹亂了的頭髮撩在一隻耳朵邊上,一時之間兩人又皆無言。
這樣平和的感覺夏油傑一直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他覺得自己似乎希望著望月霧奈再說些什麼,但他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聽什麼,或許是因為望月霧奈本身的特殊性,他才會希望望月霧奈對他再說些什麼吧。
「夏油同學。」望月霧奈驀地出聲。
「嗯?」
「要小心提前變乾枯哦。」過於平和的調子,壓下了原本的俏皮和玩笑感。
望月霧奈沒有看夏油傑,目光依舊落在要走的道路上,但她卻能感受到夏油傑身上的消極和倦態,就好像塗抹著毫無層次可言的灰色畫布一般。
「乾枯什麼的,對我來說還太早。」沉落下來的光投在夏油傑的側臉上,望月霧奈聞聲扭頭看了一眼,能看出他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