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和他說話,內心搖擺不定。
他突然和自己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意思是讓自己等下下手不要有負罪感嗎,還是……
馬提尼酒繃著臉掃了他一眼,給他扔了把匕首:「刺殺要求擊中他心臟、頸動脈、大腦三個地方,優盤裡的東西也必須要拿回來。」
見馬提尼酒格外重視這個優盤,降谷零心中微動。
既然這麼重要,那他是不是可以從中做點手腳……
*
另一邊,千古川奈緒還在抱著垃圾桶吐個不停。
「或許你需要一些紙巾嗎,小姐?」一張乾淨柔軟的衛生紙被遞到千古川奈緒面前。
男人背著一個貝斯包,逆著光站立,讓人有些看不清他的長相。
「謝謝……謝謝啊……」千古川奈緒毫不客氣地接過他手裡的紙,背過身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後又將口罩重新戴回了臉上。
救命,這裡可是東京誒!保不齊就會突然遇見熟人什麼的,然後當街給她大喊一聲:
「誒——那不是已經去世了的千古川警官嗎!」
想想那個場面她就渾身難受。
千古川奈緒將手裡用過的紙巾團成團扔進了垃圾桶,摸了摸臉上的口罩轉身道:「謝謝你啊,陌生的好心……」
最後那個『人』字還沒說出口,她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
面前的人瘦高挺拔,皮膚白皙。細碎的額發半掩著眉毛,微微上挑的貓貓眼裡含著淺淺的擔憂。
剎那間,她只感覺到自己的血條突然回滿,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往後撤了十幾米。
「諸、諸、諸、諸、諸……」千古川奈緒結巴著,嘴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是,諸伏景光怎麼在這裡?!
誰能告訴她諸伏景光為什麼在這裡!
她口罩應該帶了吧?她口罩應該戴了吧!!
千古川奈緒的背死死地抵著牆,手不停地摸向臉上的口罩,然後又放下,摸上口罩,然後放下。
確認自己的口罩安然戴在臉上後,她雙手交叉護在面前,做出一種防禦的姿態。
並沒有想到對方反應會這麼大的諸伏景光:「……你沒事吧?」
他本來只是想回本部交接任務,沒想到恰巧就看見這個女孩一個人可憐兮兮的蹲在路邊嘔吐,旁邊也沒有看著像親人朋友一類的人來幫她。
女孩緊緊包在黑色布巾中的髮絲,由於過於用力的動作散落出幾根,凌亂地被汗水糊在臉上,顯得墨鏡下的臉更加蒼白。
……和當初小緒暈車進醫院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千古川奈緒平時穿著顏色鮮麗,而這個孩子從頭到腳是黑色的鞋子、黑色的長褲、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連帽圍巾,沒有一點色彩。
她像是要自己裹挾進無盡的黑暗中,不願意和外界接觸到一分一毫,對於異性的問候反應也激烈地像應激的小貓一般。
……
這孩子不會是有什麼心理方面的疾病吧?
思及此,諸伏景光眼中的憂慮更甚:「小姐,你不要害怕,你是迷路了嗎?需要我把你送回家嗎?」
什、什麼情況?
千古川奈緒大腦持續宕機,明明每個字她都能聽見,但是為什麼連起來她就聽不懂了。
還有你的眼神里的四分擔憂、三分安撫以及三分瞭然又是什麼鬼啊?
你都腦補了些什麼啊諸伏景光!
她後悔了,她當時就算是吐死在車上也應該跟著萩原他們走的。
*
三十分鐘後,千古川奈緒茫然地跟著諸伏景光在一家甜品店裡坐下。
諸伏景光將桌上的草莓蛋糕推到她面前:「小姐,試試甜食吧,這樣或許你的心情會好一點。」
千古川奈緒拘謹地捏著臉邊的圍巾,眼神里透露著麻木,沒有任何要伸手的意思。
在她眼中:
吃蛋糕=摘口罩
=露臉
=被諸伏景光發現真實身份
=收穫一隻黑化的景光貓貓。
由此千古川奈緒可以得出結論——
吃蛋糕=被降谷零和松田陣平混合雙打。
萩原研二來救她都要被踹一腳的那種。
想到這裡,她又忍不住把自己臉上的圍巾攏了攏,另一隻手在桌子下面瘋狂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