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情緒讓她沒有注意到,對面讓她緊張的桑布卡越來越滿意的眼神。
庫拉索發現,面前一直處於一種詭異微笑的桑布卡沒有行動,在她思考對方想做什麼的時候,摩天輪已經被警察包圍。
庫拉索:啊?
直到庫拉索被帶回公安名下的一處隱蔽的醫院,她都還沒有從震驚中緩過來。
桑布卡是臥底,不,不是臥底,她沒有從那些警察身上看到對這孩子的熟稔,果然就如她所想的那樣,桑布卡為自己謀了一條後路,一條掐斷了組織生路的後路。
「我們確實從她的體內提取出了白麒麟那邊給出的藥劑。」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拿著幾張紙來到安室透面前,「我們有確認過,那邊給的解藥是真的,我們有90%的把握讓她恢復,要注射嗎。」
安室透聽到對方的話,眯起眼睛思考,隨後搖了搖頭,「先讓她在這個狀態下吐出點情報,」他停頓下來,手指無意識的在桌面上敲了敲,「之後問問對方的意願吧。」
「好的。」
看著那位醫生離開,安室透抬起手揉了揉頭髮,眼睛中閃爍著興奮的光,組織的覆滅近在咫尺。
白色的天花板。刺眼的燈光。消毒水的氣味。
庫拉索睜開眼時,這些感官信息如同尖針般刺入她混沌的意識。她試圖抬起手臂遮擋光線,卻發現手腕被柔軟的束縛帶固定在了病床兩側。
「你醒了。」
一個低沉的男聲從右側傳來。庫拉索艱難地轉動脖頸,看到一個膚色略深的金髮男人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支鋼筆。他的表情平靜,但那雙紫灰色的眼睛卻銳利如刀。
安室透。或者說,波本。沒想到他也是臥底。
庫拉索的嘴唇乾裂,喉嚨像是被火烤過一般灼痛。她嘗試發聲,卻只發出一聲嘶啞的喘息。
「水……」她終於擠出一個字。
安室透沒有立即動作,而是觀察了她幾秒,才傾身拿起床頭柜上的水杯,將吸管遞到她唇邊。庫拉索貪婪地吮吸著,清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帶來短暫的舒緩。
「你知道自己在哪裡嗎?」安室透放下水杯,聲音依然平靜,聲音輕得像在討論天氣。
庫拉索閉上眼睛,記憶如同被打碎的鏡面,碎片四散。摩天輪……警察……桑布卡……還有那兩個孩子……
「公安……醫院……」她艱難地拼湊著信息。
安室透微微點頭,「很好,你的認知功能沒有完全受損。那麼,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庫拉索感到一陣刺痛從太陽xue蔓延至整個頭部。她是……組織代號庫拉索,朗姆的直屬部下,擁有過目不忘的記憶能力……但現在,她總覺得那些記憶像是被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霧氣,模糊不清。
「我……是庫拉索……」她不確定地說。
「全名?」
這個問題讓庫拉索愣住了。全名?她有全名嗎?在組織中,代號就是一切,真實姓名早已被埋葬在過去的塵埃里。
見她不回答,安室透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什麼,然後抬起頭,「你知道自己體內被注射了什麼嗎?」
庫拉索皺了皺眉,陷入了思考,安室透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已經不記得了。
「[白夜]由九條千景開發的腦部神經藥物,被回收之後用於了記憶清除,」安室透把眼睛從筆記本上轉到了庫拉索身上,「你就是最成功的那個實驗品。」
庫拉索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她瘋狂查看自己的記憶,但完全沒有從中找到相關的東西,她引以為傲的記憶被人肆意的篡改了。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安室透合上筆記本,身體微微前傾,「因為想給你一個選擇。我們可以為你注射解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能回答幾個問題。」
庫拉索冷笑一聲,儘管這個動作牽動了面部肌肉,帶來一陣刺痛,「審訊……就是審訊……何必……偽裝。」
「不,這是交易。」安室透糾正道,quot情報換取治療。你可以拒絕,但那樣的話,你可能永遠無法找回你的記憶。[白夜]的藥效會隨時間推移而增強,再想要治療,我們就無法保證解藥的藥效了。quot這倒是嚇唬她的,安室透都沒想到,龍彥那邊有那麼專業研究員,完全可以隨著時間推移來完善藥劑。
庫拉索閉上眼睛。她清楚這是心理戰術——製造緊迫感,迫使她在壓力下做出決定。
「你想……知道什麼。」她最終開口。
安室透沒有立即提問,而是站起身,走到窗前拉上了百葉窗,讓室內的光線變得柔和。這個細微的舉動讓庫拉索有些意外——大多數審訊者會利用強光和不適環境來削弱被審訊者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