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原雪咬著嘴唇:「我……我確實恨他當眾羞辱我,但我怎麼可能……我的家族聲譽……」
工藤新一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游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龍彥哥,」他突然問道,「昨晚詩會結束後,你有沒有注意到什麼異常?」
龍彥思索片刻:「除了死者挑釁那三人外……有個服務生很特別。」
「服務生?」
「對,在千澄女士沏茶時遞過熱毛巾的那個。他的動作太熟練了,不像普通服務員。」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我們去查查員工名單!」
兩人悄悄離開主會場,前往人事部。路上,柯南突然停下:「等等,這些詩句如果連起來……」
他掏出筆記本,迅速寫下:
虛偽的茶香掩蓋腐朽
愚鈍的漁網困住時光
高貴的血脈流淌骯……
「還缺最後一句。」龍彥指出,「兇手可能沒來得及寫完,或者……」
「或者故意留下懸念。」工藤新一接話,「這風格……像是學生時代的作品,青澀但充滿怨恨。」
人事部經理提供了當晚值班名單,但並沒有龍彥描述的那個服務生。
「果然有問題。」工藤新一皺眉,「能調取監控嗎?」
監控畫面顯示,確實有個戴眼鏡的年輕男子在詩會結束後徘徊在紙茗琉璃房間附近,但面部被帽子遮擋。
「等等,倒回去。」龍彥突然說,「看他的手。」
畫面定格在那人遞茶巾的瞬間——右手腕內側有一道明顯的疤痕。
「傷疤……」工藤新一思索著,「龍彥哥,我們可能需要查查死者的過去。」
通過當地警方的數據,他們發現紙茗琉璃學生時代曾是月影島中學的風雲人物。
「看這個。」龍彥指著一份舊報紙,「十五年前的文化祭,他當眾朗讀了一首詩,導致一名叫島田優子的女生轉學……後來聽說自殺了。」
工藤新一迅速翻找關聯數據:「島田優子……有個哥哥,島田修,現在是東京某大學的解剖學講師!」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什麼。
「茶道……」工藤新一喃喃道,「千澄女士說她整晚在研習茶道,但如果有人假扮服務員……」
「而那個假服務生的茶道動作太專業了。」龍彥接上他的思路,「島田修,茶道與解剖學雙修……」
他們立即聯繫警方搜查島田修的住所。在茶室暗格中,找到了一本發黃的筆記本,裡面正是那首完整的詩:
虛偽的茶香掩蓋腐朽
愚鈍的漁網困住時光
高貴的血脈流淌骯髒
而復仇的滋味最為甘甜
最後一頁夾著一張照片——年輕的紙茗琉璃站在舞台上大笑,而角落裡,一個瘦弱的女孩正在哭泣。
「這可真是……」龍彥面露出嘲諷,換來了工藤新一一個不解的眼神。
當警方在碼頭攔住正準備離島的島田修時,他沒有反抗,只是平靜地伸出雙手。
「你們比我預計的快。」他推了推眼鏡,腕上的疤痕在陽光下格外刺眼,「我以為至少要等到所有詩句都被解讀出來。」
「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工藤新一忍不住問。
島田修望向遠方:「十五年前,他用詩句逼死了我妹妹。現在,我用他的方式送走他……很公平,不是嗎?」
他的聲音很輕,卻讓所有人不寒而慄:「解剖學教會我如何精確分割人體,而茶道……教會我耐心等待。十五年,我等這一刻很久了。」
龍彥靜靜地看著他:「但你漏了一點——真正的復仇不會帶來平靜。」
島田修的笑容僵住了,眼鏡後的雙眼第一次流露出痛苦:「是啊……優子還是回不來了。」
在押送他上警車前,工藤新一最後問了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把屍體分成那麼多部分?」
島田修回頭,露出一個慘澹的微笑:「因為他當年……就是這樣一點一點殺死我妹妹的靈魂的。」
海風拂過,帶走了他未盡的話語。龍彥站在碼頭,看著警車遠去,輕聲對柯南說:
「語言可以是最溫柔的良藥,也可以是最殘忍的兇器。」
工藤新一握緊了拳頭,想起那些被紙茗琉璃傷害過的人們,心中百感交集。
遠處,月影島的海浪依舊拍打著岸邊,仿佛在訴說一個關於仇恨與的永恆故事。
看著離開的新一,龍彥收起了臉上的溫柔,面無表情的喃喃自語:「自相殘殺的猴子,真是一齣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