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昨天,當看到那陣無名意志的具現時,他終於搞明白了一切,那是族長的異能力!這使他確信,如果這次聽從了族長的安排,一切又會重新回到過往的混沌里。無論如何,無論如何——
「咔嗒」一聲,對面的女子放下茶盞,打斷了他逐漸下陷的臆想。
「醇厚柔和,是很好的茶。只不過我手上還有任務,要先行離去。」女子面露歉疚的微笑,仿佛剛才的一切只是單純的品茶而已。
明明數十分鐘之前,大家一致認同事物的嚴重性,所有對於利益的分配都得放到一邊,就怕沒有命享受。如今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蚱蜢,到了這個時候,還有人要待價而沽的賣弄嗎?
「水月長老,這就是你的態度嗎?」
有人忍不住斥責,女子忍不住搖頭苦笑:「三點半出發,去東京,剛剛下達的任務。」
「到頭來,還是做不了什麼決定。」
她笑得無奈又坦然,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前額,像是接受了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
水月長老的言論讓所有人都生起了由衷的恐懼,橘武雄拍案而起:「什麼時候下達了這樣的任務,族長早就——呯!」
他像是被扼住了脖子的鴨子,話語戛然而止,啞然半晌,猛地用袖子將眼前瓷白的涼爐掃落在地,這番變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只見橘武雄目眥欲裂,額突青筋,一字一頓的說道:「三點半,去橫濱,容我先行一步。」
他完全知道了水月長老發生了什麼,他對這樣的知道無比熟悉。
沒有第二個十八月了。
滿地的碎瓷暗示著這場無疾而終的會談。
次月,津島修治被送回津島家。由於離家太久,他對父母姊兄已無印象,最後繼續由保姆在郊區照顧。
次年,家族確立少主,同時舉行儀式,與其他企業組織互通有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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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治,讓我來教你一個道理吧。『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這就是冒犯你的代價,族長的威嚴不容挑釁。」
然後是漫天的血色。
太宰治睜開眼睛。他不像一般做噩夢的人一樣,醒來時驚魂不定,相反,他連心跳都維繫的很平穩,卻透露出一種用力的虛假。繼續躺了幾秒後,他呼出一口氣,從床上起來,開始洗漱,纏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