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嘆一口氣,好吧,好像這次生病嚇到他了。
他任命地張開嘴,一口一口慢慢吞下付喪神手裡的無米粥,粘稠的粥比他想像中好吃太多了,原本已經做好吃一鍋燉準備的彌生對小夜刮目相看了。
士別三日,當刮三日目的那種刮目。
想想幾天前他吃小夜的野菜湯,沒油沒鹽,完全可以作為監獄裡的酷刑套餐,彌生說服自己把東西吃下肚子的唯一理由就是活著,想想全都是淚。
今天的粥,熬得濃稠軟糯絲滑,是彌生喝過最好喝的粥,看不見米卻有濃厚的米香,看不見肉卻品出了肉的鮮香美,簡直不像同一把刀的手藝。
如果小夜願意天天熬這粥,彌生不介意天天被他餵。
一勺接著一勺,不多的一碗粥就吃完了,彌生可惜地看了看碗底,巴巴地望著小夜想讓他再添一碗。
刀刀,飯飯,餓餓。
冷酷的付喪神不為所動。
ldquo小夜,我想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可以。rdquo小夜這三個字說得字正腔圓。ldquo剛剛,才好,不能,多吃。rdquo
ldquo半碗?rdquo
小夜左文字無動於衷,再也不跟彌生對視,他收拾好碗勺,放在身旁,扶著彌生讓他躺下,蓋好被子,伸手一把揪住了鬧鬧的後脖頸。
別管真貓假貓,後脖頸都是貓咪永遠的要害。
鬧鬧四條腿再空中劃了兩下,噫噫嗚嗚。
ldquo好好休息。rdquo小夜一手托盤一手貓。
面對付喪神的鐵石心腸,彌生嘆了口氣,無何奈可。
好吧好吧。
彌生本來覺得自己睡不著,然而身體和他的意志有不同的意見,躺下沒多久彌生陷入沉眠。
等彌生在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黃昏時刻,虛假太陽最後一絲光線掛在了窗邊,在地上照出窗戶的影子斜在地上。
房間裡沒有鍾,彌生也不知道自己又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安娜坐在他床邊。
人力資源部小姐姐端正跪坐,腰板挺直,正如從小開始接受禮儀訓練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都是用尺子量出來的標準,所有姿態都挑不出一絲毛病。她正給蘋果削皮,放下了一直以來那種笑眯眯的狐狸面具,面無表情垂眸認真削皮,蘋果皮也如她一樣,仿佛是用尺子量出來的尺寸,等她完整削下來,估計皮還能拼成一個完整的蘋果。
彌生忽然覺得,之前那個漂亮的狐狸小姐形象迅速從他心裡褪去,現在這個把削蘋果當成一件了不起大事完成的安娜才是她真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