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丸瞧著鯉伴看看他又瞧瞧殺生丸的動作, 小爪子在自己狐狸的手背上按了按, 慢吞吞說道:「依我看, 神樂更喜歡趴臥在成年強壯的白犬身上。」
「嗯?」鯉伴發出應聲的鼻音。
殺生丸冷冷看向他的蠢狗弟弟, 小犬兒無辜地歪歪頭, 爪子往肚子底下一埋, 腦袋往右邊一倒,靠在自家狐狸的手臂上, 「嗚嗚, 」小犬兒呢喃地哼唧了一串,把飄遠了的話題拉了回來,他說道:「你經歷了什麼事?」
強忍著對神樂貼貼畫面的好奇, 鯉伴回答道:「這時,要從那日我晚間散步,去櫻落村地主家吃飯說起……」
修羅丸和殺生丸對視一眼,兄弟倆心裡都是同一個想法,懶得吐槽吃霸王餐的滑頭鬼, 兩個犬妖按下心裡的想法沒說, 倒是白哉有些好奇, 問道:「去地主家吃飯,喜宴、故友還是……嗯, 要談什麼家族事務?」
這下, 殺生丸半點沒有給自家好友留面子的想法了, 他說道:「你聽過滑頭鬼的傳說嗎?」
白哉點點頭,他說道:「我看過家裡的記載,那是彼世的一種妖怪,總是身穿黑色羽織,腰際插著防身用的太刀,一副頗有威嚴的模樣。頭頂光禿禿,連一根頭髮也沒有,像是廟裡的老和尚。」
鯉伴看著笑得渾身顫抖的犬兒和嘴角微勾的摯友,到底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年老力竭的滑頭鬼確實是這般模樣,但據他所知,大島目前就他和母親兩個滑頭鬼,再就是個胎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
白哉一邊回憶一邊說著:「這妖怪喜歡在接近傍晚時分造訪人家,主人家不會注意他的到來,也不會注意滑頭鬼在家裡呆了多久,等主人家有所反應的時候,家裡的飯菜就被享用一空了」小犬兒伸出爪爪,爪心往外一翻,露出粉色的肉墊,和人類攤手一般,白哉回過神:「嗯………嗯?」
鯉伴看了眼驚詫的少年,他抬起手,手指順著額角往後輕輕一捋,隨著妖力的流轉,他頭髮往後飄起,飄逸的頭髮遮住了妖化改變的後腦勺。
白哉淡漠的表情破了功,指著英俊優雅的奴良組二代目,手指頭髮顫:「滑……滑頭鬼?」
白哉的表情扭曲了那麼一瞬間,他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鯉伴手指收回,妖力收斂,又變作了普通人類的模樣,他閉著一隻眼睛,拉回了又飄得好遠的話題,說道:「那日,在地主家吃過晚飯,從他家裡出來,月色正好。」
「陸生這年紀,哭起來像極了扯著嗓子叫喪的烏鴉妖怪,我走得很慢,想晚些回家,老頭子在家裡,讓那崽子炸一炸老爹的耳朵,」鯉伴抬起手,臉側靠在手背上,他描述著:「沿著穿村而過的小溪,沿著村子碎石鋪就的村路往外走。」
「月光里,涼風習習,」鯉伴講述著:「村民們都從村屋裡走出來,我沒有刻意收斂妖力,在他們眼裡,我不過是傍晚借村道而過的武士。」
「我喝得微醺,月光暗淡,灰雲半遮,」鯉伴一邊回憶一邊說道:「就在某一刻,我也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就像是一步踏出穿過一層薄薄的水幕一般,有一種力量憑空就壓在了我的身上,妖力流轉得越快,那股力量就裹纏得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