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丸扯了扯袖口,嘴角勾了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少年時的朋友戴上了一副後黑框的眼鏡,有著鏡片的遮擋,擋住那雙褐色眼眸里的野心與輕蔑。
很抱歉拆了你的台——修羅丸手按在自家女兒的圓腦袋上,輕輕捋著剎那柔軟的細毛。
你果然不受我斬魄刀的影響——藍染視線不錯不分,半晌,他收回視線,對著市丸銀說道:「走了,銀。」
戲台已經架好,演員已經就位,藍染瞧著曾經只有傲然而立的模樣,他忍不住想,他到底是放虎歸山的那頭老虎,還是圍格棋手的那枚黑子,藍染懶得看身後市丸銀的表情,這個狼崽子也在等著時機捅他一刀。
只是,無路如何,他都要在尸魂界這個腐朽乾涸的土地上放一把燒到人感覺痛的火。
小奶狗很好奇自家父親在看什麼,她努力用爪爪撐起上半身,探頭探腦,只是後爪子還沒找著力,就被修羅丸蓋住了眼睛。修羅丸清楚地感覺到,在距離他們至少有五里地的地方,斗牙的靈壓也驟然爆發開來。
三處打開的黑腔,三批從虛圈進入現世的虛,甚至都沒有在湖面上盪開一絲漣漪,就在晨曦之中化作飛灰,幾個本應該由藍染救下的學員們非但沒有看到五番隊隊長的英姿,甚至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
這些明日之星,把他們的崇拜都交給了修羅丸,這種影響,這種深刻的印象,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會有所作用。
市丸銀看得清楚,心裡好笑,辛辛苦苦排的一場戲被人拆台拆得連台柱子都不剩了,他忍不住開口,話裡帶著嘲笑:「您不生氣嗎,藍染隊長?」
「生氣?」藍染反問了一句:「今天我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有什麼好生氣的。」
一個一直在棋局裡,卻不阻撓這場局,甚至還一直做著推手的人,如今給了他一個明確的答覆——我很想看你能夠做到哪一步。
四楓院修羅。
四楓院,修羅丸。
藍染思忖片刻,對著市丸銀說道:「此次回去,我把刀留在辦公室里,你不要讓人看出破綻,我要去見一個人。」
「見誰?」市丸銀問道。
「一個叫鵺的妖怪,」藍染譏笑一聲:「他可是信誓旦旦要殺死我的摯友。」
市丸銀歪歪頭,那藍染大人您是想殺死您的摯友呢,還是不想殺死您的摯友呢——市丸銀揉了揉自己的下巴,這可是有趣的問題,我覺得您大約是不想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