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力氣反抗的小趴狗欺負起來沒什麼意思,黑貓早就不見了蹤影, 自打夜一聽說了晚間有酒宴這回事, 這只不靠譜的黑貓撒丫子就跑了——八成是要把她那竹馬邀過來白吃白喝。
修羅丸腦袋枕在爪子上, 耳朵雖然抿著, 但實打實聽著自己不可與外人講的黑歷史, 修羅丸實打實地閉緊了眼睛, 麗子餘光一直瞧著自家孩子, 終究沒忍住笑出了聲,她摸著犬首:「睡吧, 睡吧, 眯一會也是好的。」
「母親!」修羅丸提氣叫了一聲,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凌月沒說話,她錯過了自家孩子的童年, 聽得倒樂在其中,她虛虛握拳,抵在唇前,擋著自己越發燦爛的笑容,熊狗熊狗的孩子童年過得安樂又自在。
前任西國之主估計了一下時間, 約摸著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她才開口:「罷了罷了, 」凌月捂著心口,語氣浮誇地說道:「你也不願意讓母親聽你童年的趣事, 」凌月嘆了口氣:「終究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修羅丸能不了解他親媽?這人就愛看他熱鬧, 不過凌月這話里倒帶著幾分真情實感, 修羅丸深吸一口氣,平復呼吸,絕望地閉上了眼:「你們聊,你們聊,不必理我。」
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犬兒抿得更緊了。
凌月忍了忍,終歸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她曲指抵著眉頭,笑罷說道:「酒宴要開始了,四楓院大人,四楓院夫人,咱們一同去吧。」
放過這蠢狗吧,臉皮忒薄了些。
麗子按著犬首摸了摸頭,說道:「修羅丸,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在這裡休息,不用特意陪我們。」
修羅丸搖搖頭,道:「母親不必顧忌我,我約摸著到夜裡就能好,」他三言兩語說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後說道:「今晚要出事,我得去盯著。」
夫妻倆來市町有大半天了,他們聽過了自家孩子的傳說,當然也從自家黑貓的貓嘴裡撬出了事情的時歿,也知道修羅丸和鵺的恩怨糾葛。
麗子沒再廢話,兜著犬肚抱起小趴狗,麗子按著犬首,寵溺地說道:「閉眼休息會,母親在呢。」
凌月站起身,她手插在風衣的口袋裡,她打量著這對頗有人情味的夫妻,倒也明白了自家孩子如何長成今日這般模樣,凌月看著麗子把狗遞到丈夫手裡,玖城也和她一樣熟練地揣好狗,自家孩子一個蛄蛹就團進了衣服里。
凌月道:「請。」
幾人沿著布置好指引牌的小路往酒店旁的樹林裡走去,剛走進樹林,幾人就嗅到了一股子潮氣,再往深處走一些,就聽到了潺潺的水聲,泉口咕嚕咕嚕冒著清泉,一個直徑至少有一丈的小池出現在他們眼前。
小池邊修建著寬闊的親水平台,平台很大,足以容下一兩百人,池水的邊沿種著爛漫盛開的鮮花,一條小徑從小池邊延伸至遠方,小路邊地燈亮著,木質的地板上沾著一點潮氣,親水平台邊還有一條小徑通往樹林深處。
凌月掃了一眼,大致看清楚了平台上的人,雖說是開會前的商業交際,能被邀請參加這場酒宴的不過幾方勢力的首領與親信,「我來與你們介紹……」凌月瞧著已經喝開了幾個妖怪,目光落在了她的老友身上:「那個坐在首位喝大了的死神,就是從族裡挑選出來延續血脈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