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犬兒,怎麼還不醒?」九尾狐低沉的鼻音在修羅丸耳邊響起,帶著一點寂寥。
玉藻前的手心貼在自家犬兒額頂上,白犬兒趴臥在皮毛柔軟的軟墊上,九尾狐眯了眯眼睛,漂亮的血瞳一眨不眨地凝視著眼前的愛人,絨毛在陽光下被曬得蓬鬆又柔軟。
犬兒似乎睡得香甜,「五年了。」玉藻前揉著犬首,嘴裡說道:「該醒了。」
手指間翹起的絨毛,又被一順滑下的手像是梳發一半順著皮毛生長的方向撫平下去,九尾狐妖的指尖是人類光滑的弧度,手心的溫度十分溫暖,手用著輕柔的力道一順而下,他把手往上提了提,逆著絨毛的走向向上抹了抹,順滑的皮毛翹了起來,手指間插/入了白色的絨毛,指甲很有技巧地梳開被風吹得糾在一起的長毛。
「噠噠噠噠。」這是小奶狗的小爪子叩擊在木板上的聲音,「噠噠噠噠。」,聲音越來越近,玉藻前循聲看去,剛好就看到一個圓潤的小狗頭一個「咕嚕」從障子邊探出頭。
「誒,爹爹你在呢!」剎那滿聲都是驚喜:「父親醒了嗎?」
幼犬對上長輩的血眸,看到那雙深邃眼睛的情緒,年幼的孩子還是讀懂了其間的孤寂——還沒有醒。
「過來。」玉藻前招招手,小奶狗很明顯是來關心長輩的,剎那小小聲嘆了口氣,慢吞吞走到兩個父親身邊,九尾狐托著奶狗肚子把孩子送到犬妖的身邊,摸了摸幼犬圓絨絨的腦袋,說道:「睡吧。」
「爹爹,」幼犬把下巴擱在自己的爪子上,慢吞吞說道:「五年了,爹爹,藍染大人被封印了,友哈巴赫也死了,連露琪亞姐姐都要結婚了,父親還沒醒。」
剎那性子活潑,有點夜一的意思,她用爪背蹭著下巴,有些突兀地說道:「爹爹,你親親父親吧,說不定父親就醒了的。」
「夜一又和你講睡美人的故事了嗎?」
奶狗聽著這話,咧嘴笑開,她往前蹭了兩步,用頭拱了拱玉藻前的膝頭,攛掇道:「親嘛,爹爹。」奶狗聲音也流露出一點落寞:「我想父親了。」
「你呀,」老父親曲指颳了刮小奶狗的鼻頭,他手撐在地上,附身下去,薄唇落在白犬的長吻上,一觸即分。
「呼。」犬兒的鼻腔里噴出一絲氣,和過去毫無回應不同,在一觸即分的深情里,他的爪子動了動,玉藻前手撐著地,他半躬著身子,明明是名傳千年的大妖怪,此時卻連呼吸都忘了。
犬兒生著雪白睫毛的眼睛顫了顫,然後慢慢睜開眼睛,視線初初聚焦,腦子都還沒清醒了,就慢吞吞抬起頭,用黑黑的鼻頭碰了碰自家狐狸的鼻尖。
小奶狗趴在兩個爹中間,肥爪子捂著嘴動也不敢動。
「唔!」一聲長嘆,玉藻前張開雙臂,抱住了自家犬兒的脖頸,臉埋在了蓬鬆的絨毛里:「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