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裡伸出了一隻手,食指豎起,晃了晃。
這就是醒了的意思。
成功喚醒對象的琴酒便回去熱早餐,以便對方收拾好後能趕在打卡前吃完。
油鍋上煎著的雞蛋邊已經焦脆發黃,可正中心的蛋黃卻顫巍巍得一戳即破。
——是西川賀喜歡吃的那種。
過了沒兩分鐘,拖沓的腳步聲就由遠及近地響起,琴酒順手打開了晚間新聞,在聽見女主持甜美播報時間時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繼續煎西川賀的培根。
「哦——我討厭早晨。」
下午爬起來和貝爾摩德吃了個下午茶的年輕人睡袍穿得松松垮垮,裸著大半白皙胸膛腰腹,披著他黑色絲絨晨袍就踩著貝爾摩德配貨來的LV拖鞋將麵包機按鈕按了下去。
與此同時,晚間新聞女主播的聲音再次響起。
「現在是紐約時間20點30分——」
西川賀打了個哈欠,踮著腳親了口對象臉頰後便把頭支在琴酒肩上,活像是巨型掛件成了精。
琴酒身上與西川賀同款的睡袍腰帶束得很好,把男人惹人注目的肌肉盡數遮掩,唯獨露出印著點點紅斑與不規則牙印的脖頸掩在髮絲下。
西川賀順勢湊近嗅了嗅,語氣有些驚訝。
「你撒香水了?」
琴酒手上動作平穩,面色不變,「嗯。」
是貝爾摩德在他們入住時送的,今天收拾的時候正好看到,便用了點。
「嗯?」
西川賀砸嘴,面露懷疑。
那雙貓兒似的碧色眼睛眯起,自琴酒絲綢般的發頂打量到對方纖長的銀色睫毛以及睫毛下翡翠般的墨綠深瞳,再到腳上明顯不是貝爾摩德配貨來的另一雙與睡袍相襯的拖鞋,睡懵了的大腦終於開始了運作。
回想起從前對方風裡來雨里去,一捧清水就算打理的作風,突然發覺自家糙得驚人的對象終於學會正確使用他那張俊俏的臉的西川社長:怎麼回事?雖然對象收拾之後的樣子很勾人,但糙了這麼多年突然精緻起來也未免太嚇人了點吧?!
但現在顯然並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好時間。
將一腔疑問吞下的年輕人開始掛在琴酒身上鬧,嗡嗡鳴鳴的嗚個沒停。
「我——不——想——上——班——」
他一口咬住琴酒脖頸上已經有些變淡的牙印,含糊不清地抱怨,「早知道就早點著手研發多軀殼並行方案了。」
「很可惜你沒有。」
琴酒關了火,抬了抬肩試圖驅趕上面的人形掛件。
那冷冽辛辣的味道再一次襲來,壓著尾調那一點沉木花香,混著沐浴用品的殘留薄荷味,倒是勾得人心曠神怡。
西川賀沒穩得住,攬著對方的側臉親了親。
只可惜多年的老闆伴侶身份並沒有把琴酒的社畜氣息抹盡,以至於這段時間以來幾次想翹班都被他逮住,在強行灌下早餐後被迫啟動東京的那具軀殼與自己公安的下屬一起上班打卡。
不然真想現在就來一發。
西川賀一邊想一邊閉上眼睛。
他開始裝死了。
在確定對方是真的怎樣都甩不下來後,琴酒沉默片刻選擇將電視頻道調回日本,並貼心確保聲音大到能清晰傳到廚房。
「財務省遊行人數持續增加,據悉,其組織人員將計劃在東京財務省和仙台,大阪,名古屋等各地財務局門口舉行新一波遊行……」
時任公安調查廳長官的西川賀:……
新聞還在繼續播報。
「本周四,東京都內運行中的東北新幹線發生列車連結部分脫落事故……」
西川賀:……啊,好像,淺淺地死了一下呢。
「你還有15分鐘用來洗漱吃早飯換衣服下樓去公安廳。」
琴酒的聲音里似乎掩藏著愉快,他貼心地將煎蛋培根夾在麵包片裡,掰開了某人的嘴迫使對方不得不站起來吃。
原先躁動的心碎成一塊塊,西川賀向他最近賦閒在家的對象豎了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