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推了一把這姑娘的腰, 右手握住另一個姑娘試圖搭上來的手,身體往前一步,將迎面扭動的水蛇腰, 一看就要撲上來的給擋出去……然而下一刻, 那女人竟膽子極大地順勢拋了個媚眼給她……
趙思露渾身一震, 定睛看去, 這才發現居然不是姑娘,是個小倌兒!
這究竟是什麼妖魔鬼怪聚集地!
十五歲的小姑娘頓時心力憔悴,俏臉一紅一白,心累地堪比揮上千次錘,最終她磨牙道:「哥,你到底來這兒幹什麼!」
「都說了有人替我踐行。」
趙思洵打開扇子悠閒地扇著,一派風流倜儻的模樣,引得周圍倒抽氣,趙思露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將她哥手裡的扇子給抽過來蒙住那張招蜂引蝶的臉。
她憤憤道:「就不能找個正常點的酒樓嗎?」
「旁人請客當大戶,我還能挑地方?這兒不是挺好的,你瞧,大家多熱情。」
趙思露:「……」是熱情,熱情恨不得把你拆吃入腹!究竟有沒有點自覺,來這裡到底是誰占便宜?
她簡直要操碎心了。
她對著周圍眼露凶光,女人也罷,男人湊什麼熱鬧?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給挖出來!
趙思露一副母虎下山的兇悍模樣,成功將那些黏黏答答,不懷好意的目光給逼退,回頭又不高興地數落:「你說你來這地方,對得起未來的嫂嫂嗎?你之前還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一雙人?」
呸,這鬼地方哪兒來的一雙人?
「不過是年少輕狂而已,大人的世界你不懂,說不定今個兒我還真帶走一個。」趙思洵說著看到楚家公子迎過來,也笑著收起扇子施施然走過去。
「帶走?」趙思露眼睛都要瞪出來。
楚大公子對著趙思洵行了一禮,「正說起殿下,您就來了,楚嶺見過夷山王。」轉頭一看,又驚訝道,「明都公主也來了……」
「怎麼,我不能來嗎?」趙思露臭著臉色,沒好氣地問。
都是這幫子紈絝,帶壞她家正經哥哥。
以趙思露今日的地位,就算怠慢了趙思洵,都不能冷落她,大監曲懷唯一的弟子,擁有成為宗師的資質,皇帝可是指望她成為趙氏江山的護身符。
於是楚大公子連連作揖,笑道:「不,當然不是,明都公主前來,簡直是在下三生有幸,兩位殿下,請!」
楚家是老牌的勛貴世家,跟著望帝一同叛朝打下南望江山的功臣,在朝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位楚大少爺自然也是京中有名的紈絝,可謂是年輕一輩的領頭人物。
他今日邀請趙思洵,當然不單單只是交友,更多的是代表家中即這個圈子來示好。
能在朝中混得高位的都是人精,望帝的一系列封賞讓他們嗅得一絲不尋常的味道,夷山王這位被特意挑選出來為質的皇子,似乎在皇帝心中有了非同尋常的地位,隱隱要崛起了。
不過這也只是猜測,究竟如何也得等到夷山王從大慶回來,是以這次踐行是由楚大少爺牽頭,圈子裡的年輕小輩作陪,純粹混個臉熱。
哪怕看走眼,將來撇清關係也容易。
趙思洵心知肚明,也沒指望這幫老狐狸能有什麼表示,是以答應的爽快。
而趙思露則哼哼兩聲就跟著哥哥進了二樓雅間。
既然取名為傾歌舞月,這家青樓除了裡頭的人漂亮嬌美,舞姿和曲樂亦是整個京城數一數二。
堂下正中間擺著一個巨大的蓮花型舞台,可供數十人一同舞蹈,舞台周圍環繞著碧水清波,水汽瀰漫,好似仙霧氤氳,朦朦朧朧中,一盞盞蓮花花燭漂浮在水面上,引動暗香,悠揚淡雅的琴音隱隱約約傳來,明明歌舞未起,卻已經引得旁人猶如醉酒微醺,流連忘返。
楚大公子望著噘嘴不太高興的趙思露,不禁笑道:「公主殿下勿惱,今日請夷山王來此,並非只是尋常尋歡作樂。」
「哦?來這兒還能做什麼?」趙思露一雙嚴厲的眼睛在周圍掃過,讓那些叫了姑娘作陪的公子們也只能規規矩矩地坐著,不敢做出太露骨的事。
其中一個紈絝摸了摸鼻子回答:「自然是來欣賞舞樂。」
「對對對,傾歌舞月每月十五必出新舞新曲,曲曲動人,舞舞曼妙,都是外頭見不到的,今日正好趕上,這才邀請夷山王前來欣賞。」
「也祝夷山王此去大慶,一切順利,早日歸來,屆時我等再在此地為殿下接風。」楚大公子端起酒杯,朝向趙思洵和趙思露,「殿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