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百思不得其解,正在翻閱典籍,他說按理宮主該醒了。」
「連千聖手都束手無策嗎?」趙思洵蹙眉,眼中浮現出失望來,喃喃道,「不要給我希望,最後又給我絕望,那我得瘋了。」
小弟子連忙安慰道:「不會的夫人,宮主身上的外傷和內傷正慢慢癒合,並非惡化,應當是在好轉,不日該醒過來了。」
「借你吉言。」趙思洵點點頭,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湯藥上。
他眉頭緊緊皺起,似乎面臨著嚴峻的問題,眼底浮現出一絲厭惡和壯士斷腕般的決心。
為什麼神醫開出來的藥都是這般令人憎恨,光聞一聞氣味都能讓人身體不適,也虧得葉霄無知無覺,不然非得吐出來。
當然,為了情郎,趙思洵已經吐過好幾回了。
此刻藥已經不燙手了,他端起來湊到嘴邊,正要抿上一口,忽然眼角一瞥,不由地問:「你怎麼還在這兒?」
小弟子一愣,忙道:「還有一事……」
「說呀。」
「前方回報,北寒大軍已經撤退,那些助陣的江湖豪傑,明叔讓弟子問問該如何對待?」
趙思洵聞言很是疑惑,「這也得問我嗎,你們雲霄宮不是有主事之人?」
小弟子訕笑了一聲,「這不全躺在床上了……」
趙思洵:「……」躺床上又不是跟這位一樣意識全無,動個嘴巴的事,有什麼麻煩的?
雲霄宮如今這模樣,江湖俠士也不會強求招待,安撫好就行。
他不確定地問:「那司空長老的意思,是讓孤做主?」
小弟子一聽連連點頭,斬釘截鐵道:「您是夫人您說了算!」
這樣啊,趙思洵點點頭,便直接吩咐道:「好,那我就不推辭了。以雲霄宮如今的模樣,無需隆重招待,不過人一腔熱血前來相助,必要有所表示。孤當初便承諾重謝,那就實惠一些,先每人一百兩紋銀,說得好聽些,這是傷藥和兵器損傷的補償,另贈兩百兩交付於各派主事,以作回程盤纏之用,如何?」
小弟子一拍胸脯,「行,咱雲霄宮別的不好說,這銀子隨您取用,區區一二百兩不算什麼。」
「是每人一百兩,每派另贈兩百兩……」趙思洵抽了抽嘴角,這群江湖俠士,少說也有五百人,二十多個門派,嘩啦一下,近十萬兩就出去了。
「明白。」接著小弟子又問,「您帶來的一千護衛大哥,咱是不是也得安排上,總不能讓您吃虧。」
趙思洵一頓,提醒道:「我帶了一千人。」
「不多。」
趙思洵:「……」有這麼撒銀子的嗎?財大氣粗成這樣,信不信他趁著雲霄宮一群傷患人士不能動彈,把庫房給搶了?
「夫人,可還有其他吩咐?」
趙思洵沉吟道:「江湖俠士不比常人,多是心高氣傲,自尊心強的,光用銀子給的再多,說得再好聽也不一定讓人接受,對了,雲霄宮中有類似藏經閣的地方嗎?」
小弟子問:「您是指收藏武功秘籍,各種內功心法,劍訣刀訣的地方嗎?那是有的,觀雪閣就是。」
「那這些秘籍能外傳嗎?」
小弟子想了想道:「除了無極功,雲霄宮其實沒什麼不能外傳的武功。」
「寒吟九章呢?」
小弟子回答:「寒吟九章是雲霄宮獨有心法,不過因為只能在天山這種苦寒之地修煉,所以一般人也不會學,學了也難練。」
趙思洵倒是第一次聽說,那這就好辦了,「既然如此,就開放書閣,容許各門各派進一人,挑選一門功法復刻,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是,弟子遵命。」
等他一走,趙思洵重新捧起藥碗,終於鼓起勇氣抿了一大口,然後對著葉霄的唇哺入,起先還會不好意思,這會兒三天喝下來,他嘴已經麻木了。
為了安慰自己受傷的心靈,他已經學會了占葉霄便宜,餵完藥還多親了幾口,才將那股奇怪的味兒給淡去。
「我跟你說,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可就找旁人去了,你別指望我會給你守寡!」趙思洵瞪了床上之人好一會兒,卻沒有任何反應,最終抿了抿唇,失望地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睛。
他不甘心地趴在床頭,握住葉霄的手道:「你若聽得見,就給我點回應吧,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