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這材料和自己息息相關,一點紅才這麼問的。而是……明明有捷徑可以走, 為什麼不走呢?
「雖然告訴閻老闆, 我要的東西很快就能拿到手……」應容許隨便給一點紅挑了一把趁手的兵器, 先將就著,「但是他也不會收我錢啊。」
在拍賣場看了兩天的熱鬧, 應容許對稀罕物件,尤其是和江湖搭邊的稀罕物件的價值瞭然於胸,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真要閻鐵珊自掏腰包給他買那麼貴的東西……不至於,真不至於。
他狡黠一笑:「我們要講究可持續發展,貴重物品的價值永遠比不上貴重的人情,懂麼?」
一點紅沉思片刻,懂了:「不做一錘子買賣,就可以一直坑閻老闆。」
「……小紅。」應容許幽幽道,「這類說法是誰教你的?」
一點紅眼中流露笑意:「你。」
「……」他好像是說過類似的話沒錯。
應容許默了默,用力拍了兩下對方的肩,大言不慚:「近朱者赤,孺子可教也!」
一點紅並不在意兵器好壞,就算是一截鐵片,在他手裡也能成為奪人性命的利器。
原本想借著對方不願麻煩閻老闆直接幫忙買東西的想法開啟話題,委婉表示差一個檔次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一點紅接過對方拋來的劍,猶豫片刻,還是算了。
可能他心底的某個角落,也因為這樣的重視而開心不已。
……
西陽村是個比較邊緣化的村子,因為地理位置不佳,周邊也沒有出名的產業,村子裡很少出現外來人口,這日卻一來就來了兩個人。
那是兩個男人,一個不愛說話,另一個話多到路過的狗都得被扯著汪幾句才能走,而且特別的自來熟,聽話癆說,他們是靠抓鬮選遊歷的方向,偶然路過這裡的。
他們進村的時候太陽西斜,不是個趕路的好時候,村落里可不襯客棧,小地方更是排外。還是村東的田媽跟話癆聊了半個時辰,一時心軟,就把兩個大小伙子收留了下來住上一晚。
田媽的家在村子裡不算小,收拾收拾還能倒騰出來一間不漏風的房給兩人住,話少的那個自覺去鋪床放置行李,田媽看了對方兩眼,去和話癆說話。
「你剛剛說,你這個朋友,他還得了怪病啊?」
「是啊……」話癆愁眉苦臉,「大媽你別看他垮著一張臉一句話不說,那是他不想說話不想做表情嗎?必然不是啊!唉,他啊……小時候生了一場病,這臉就癱了,說話也不利索。」
田媽共情能力特強:「蒼天無眼。」
「其實還有一種說法。」話癆猶豫片刻,像是怕驚擾什麼一樣壓低聲音,「聽說啊,他以前的師父得罪過一位大仙,他生的那場病就是因為大仙給他師父下咒、他師父又用他來擋咒才這樣的,嘖嘖,作孽哦……」
田媽也唏噓:「作孽作孽。」
趁著太陽沒完全下山還有點光亮,話癆又叨叨叨地幫田媽做了點活,這才回房間。
一開門,一點紅癱著一張臉凝視著他:「臉癱了,說話也不利索?」
隔著一扇門可不耽誤聲音鑽進他耳朵里。
應容許笑嘻嘻的,半點說人壞話的自覺都沒有:「是啊,是不是特別貼合你平常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