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禮都驚了,一路上官員接待時,大半都有歌舞表演,難免看兩眼,聰明人等著暗示,沒有暗示就沒事了。有官員比較低俗,當眾推薦,也有美女深夜奉命敲門。都是自己拒絕一次就老實閉嘴了,今天這廝也太不長眼了。
我還沒管現在這朝代的作風問題——呃因為法律規定的所以管不了,法律制度屬於祖訓,動不了,探討都屬於挑釁皇權。
謝指揮使見郎君的臉色冷下來,知道他的脾氣,頓時哼一聲:「郡王一路行來,但凡有此邪念,早就置辦幾位美人相攜,還用你來送美人?」目光往慕容復身邊掃了一眼,這小白臉正帶著他天姿國色的老婆,還有嬌俏清麗的婢女在吃飯。
整個隊伍里就這兩位美女,侍衛中但凡單身又英俊青年,都忙不迭的沖阿碧獻媚示好,她騎的馬被人刷的香噴噴的,餵的膘肥體壯,偶爾出去跑馬時十幾個人簇擁著。真是丟人現眼啊!
魏長史清了清嗓子,官家選中他派到郡王身邊,就是要事事規勸匡正,勸他做一個君子,如果做不到也別太壞,平時郡王鬧的出格的時候只要他知道,立刻來勸,大半都能勸住。正人君子的行為規範內包括為官家一聲令下奔波千里以身犯險、肝腦塗地在所不惜,而絕對不包括年紀輕輕的納妾、在大敵當前的時候接受地方官的美色賄賂。
「你想差了。郡王奉命出巡,身負重任,無暇旁顧,今日占住一夜明日就要啟程。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你治下流氓無賴橫行,境內有豺狼傷人。不思忠君報國,盡忠職守,反而豢養婢妾,聽說貴縣常常傳召官妓入衙侍奉?」
林玄禮拂袖而去,去找蕭遠山吐槽:「聽見了吧,他特嘮叨,幸好今天不是來罵我。」
蕭遠山一個人在屋裡摘了面罩吃飯:「這個縣治理的確實不好。」治理好的縣城,道路整齊百姓富庶,這縣的路破破爛爛,百姓面有菜色,縣令卻紅光滿面膘肥體壯。
「我想干點有趣的事~」
蕭遠山:「啊?哈哈哈。」在另一個世界裡搶劫官府,劫富濟貧挺好,宋朝的官你也要劫?玩唄。
他對此並不陌生,隱在少林寺內二十多年,花銷的銀兩就來自少林寺的香火地租、以及各地官員的私產和府庫里的官銀。在給官家當官辦差之前,已經花了他不知幾千兩銀子。
林玄禮端起加了紅棗、桂圓、葡萄乾、杏干、玫瑰花、菊花、冰糖的綠茶喝了一口:「哎,還是我泡的茶好喝。長史還在那兒罵呢,罵得好啊,有理有據。我這正鬧心呢,這老東西真沒眼力。」
兩天前買到了品質很好的各種乾果和乾花,特意分裝成小包,用紙張包裹好,用麻繩綑紮,擱在盒子裡又用蜂蠟封存,派人快馬加鞭送往京城。
蕭遠山問:「你很尊敬他。」
林玄禮沉思了一會,終於想起來那首詩:「馮道有一首詩,末尾兩句寫的極好:但教方寸無諸惡,狼虎叢中也立身。魏長史就是這樣的人。此人是端方君子,雖然也是新黨中人,但可比王安石用的其他人人品好多了。」
蕭遠山:「新舊黨爭的時候我忙著呢,一點沒打聽。馮道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