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這副殘軀,還有來生。
「你要找誰報仇?」
我要殺了小丑,我明明按照他所說的做了,我幫他離開了阿卡姆,可他還是殺了我的孩子。
獄警緊閉的眼角留下一滴淚,滲入身下有些泛黃的白床單。
「和魔鬼做交易,就要做好血本無歸的打算,要知道,魔鬼總是會騙人的。」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我可以幫你報仇。作為交換,你不再有來生,要殺人,就要付出你的靈魂。你願意嗎?下一次新生也許你會有新的妻子,孩子。」
我願意,我不要來生,我要為我的孩子報仇!我願意!
「和我簽訂契約吧,付出你的殘軀和靈魂,讓愚弄過你的人付出代價。」
你會不會也騙我?
「這就是契約的必要性。」
好,我簽!
在他的注視下,窗外的烏鴉像是忽然無視窗玻璃的阻隔,直接飛進了病房。
它站在已經瀕臨死亡的獄警床頭的位置,輕巧地跳上他的額頭,低頭用鳥喙啄了他眉心一下,被他啄過的地方立刻滲出一粒血珠。
烏鴉用爪子將血珠蹭開。
獄警的眼睛睜得很大,想要努力看清正站在他額頭俯視著他的烏鴉,他的大張著嘴,反向拱起腰部,胸腔位置高高頂起一陣子,最後頹然地徹底癱軟在了病床上。
連接在他身上的監測儀滴滴亂叫了一會兒後,終於變成一陣平直的長音。
監控室的值班醫生被刺耳的警報聲嚇醒,看了病房號一眼後,立刻跳起來往那裡跑。
那個自殺的獄警是他的朋友,阿卡姆監獄的工作其實非常辛苦,而且相當危險,每一個病患都是哥譚的心腹大患,為這樣的人治療,風險實在不小,除了有被犯人影響,也變成對社會危害性極高的精神病罪犯之外,還有可能因為長期壓抑的氣氛和生活而自己患上精神病。因此,在這種工作環境裡,能找到一個可以談天說地吹牛皮的同事真的很不容易。
因為關心他的安危,醫生甚至都忘記了戈登警長說過,病人一醒就要立刻通知警局。
推開房門,就看到他的獄警朋友已經醒了,他臉色青白,神情頹喪,正在從身上一個個拔監測儀器貼片。
原來心電監測是被他自己拔掉的。醫生鬆了口氣,走過去制止了他繼續拔輸液管的動作。
「別折騰了,你才剛醒,還有勇氣再死一次嗎?平時怎麼沒見你這麼有種?」醫生半開玩笑半抱怨地說。
「我沒事了。」正使用著獄警身體的阿加雷斯說。
「雖然咱們倆關係很鐵,但戈登局長交代過的,你醒了得通知他,哎,兄弟,想開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