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人類世界停留了10多年,阿加雷斯也不太能理解,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身體負距離交互是一件只能做,不能說的事。更不能理解為什麼直白地表達自己的身體需求會被鄙夷。
他記得人類世界有句俗語,大概的意思是一個人的快樂分享出去就會變成雙倍的快樂,按照這個邏輯,做快樂的事,分享出去,或者表達出來,難道不是所有人都得到了快樂嗎?為什麼還要遮遮掩掩不讓人知道。
說一套做一套的人類可真虛偽。
不過誰讓這是自己看中的貓呢,惡魔當然選擇包容他。
說起貓,阿加雷斯忽然想起,當年初遇時,為了確定虎斑貓的性別,他還上手摸過貓咪的球球,當時他的貓好像也是非常羞憤地躲在床底下很久都不肯出來。
這麼一想,說不定布魯斯並不是虛偽,而是真的很害羞呢?
阿加雷斯釋懷了。
於是他原諒了蝙蝠俠對自己言語上的冒犯,點頭道:「是啊,在我家裡,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坦誠。」
蝙蝠俠:……
說這話難道你不覺得虧心嗎?
「你家裡?說到這兒,我一直都很想問,你真的是貝利爾夫婦的孩子嗎?他們兩個普通人,是怎麼生出你這種超能力者的?還有,佩弗雷爾一家到底是什麼時候死的,又是怎麼死的?」
蝙蝠俠順勢問道。
這兩天的通宵工作中,有一項就是詳細地調查阿加雷斯·貝利爾以及佩弗雷爾一家的生平。他發現佩弗雷爾一家的過往原本平平無奇,收養阿加雷斯並沒有太大地改變這一家人的生活習慣和為人處世,一切看似合理地不尋常都發生在阿加雷斯6歲的那場車禍之後。
車禍之前,佩弗雷爾一家對小貝利爾的苛待並不為人知,雖然這家的男主人身染賭博惡習,女主人市井,刻薄,又溺愛親子,但他們非常懂得在鄰居面前樹立一個合格監護人的形象。否則一旦阿加雷斯年齡再大些,不再好掌控後,一旦上訴他們苛待自己,且又有鄰居作證的話,政府機構會收回他們手中的監護權,而因為收養阿加雷斯得到的財政撥款就不可能再沾手,更別說貝利爾夫婦為阿加雷斯留下的遺產和包含在遺產中的撫恤金。
但在那場車禍之後,他們好像突然脫胎換骨——丈夫一夜之間戒掉了賭博惡習,妻子也從照顧家庭的全職太太變成了職業女性,更重要的是,他們好像厭倦了偽裝,開始毫不在意地在外人面前苛待這個父母雙亡的外甥,好像篤定這個男孩即便在這個家裡受盡委屈,也絕不會上訴離開他們。
布魯斯從不相信一個人會在一夜之間突然改變,除非他們根本就不是原來的佩弗雷爾。
他認為在面對阿加雷斯的時候,自己從一開始就進入了思維盲區,默認了自己當初碰到的那個男孩只是個普通人,就算懷疑他,也只調查了從16歲到現在的兩三年間,他身上發生的變化,卻從來沒有想過,也許這個男孩從一開始就貨不對板。
仔細想來,他的偽裝好像從來也不怎麼走心,就像是篤定他們就算懷疑他,也找不出證據。
阿加雷斯沖他笑了笑,說:「我父母的事,也許你應該去問阿爾弗,我對他們的了解甚至比不上潘尼沃斯先生,至於我姨媽一家,我猜你想問的是,他們是不是我殺的?」
蝙蝠俠看著他沒說話,像是默認了他的猜測。雖然康斯坦丁不能立即來哥譚,但去佩弗雷爾一家遇難的地方先去用超自然的手段調查一番還是能很快做到的,等他回復自己的時候,真相自然會揭曉。但現在,他想要聽阿加雷斯自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