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穿著灰色的外套的小孩將兜帽拉到頭前, 讓垂下的陰影更加濃烈，他雙手交叉抵在鼻前和膝蓋上，沉默的一言不發。
約西亞確實很生氣，也可以說他好久沒這麼生氣過了, 就連他真的哭著去爬枯枯戮山的時候都沒這麼生氣。
這不是簡簡單單只是情緒上的生氣, 這種情緒是現在還作為孩子的約西亞，尚且無法徹底理解這種情緒中所包含的更深層的含義。
這已經不單單是自己的父親說不認識自己的憤怒, 可以說這是一種對現在未知情況的不安、以及更深的對於可能是自己造成這樣情況的不解與懊惱。
與其說是跟達米安·奧古生氣, 約西亞·韋恩更多是在跟自己生氣。
約西亞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
『茱茜。』
....
『茱茜！』
他一遍遍的在心裡喚著妹妹, 聲音由平淡到高昂, 緩慢到急促。
朱茜依舊沒有回應。
「約西亞。」馬特湊了過來, 「我能這麼叫你嗎？」
沒等到回答, 馬特說著坐在約西亞身旁，剛坐下就不由分說的將手中熱可可的杯子塞進了約西亞手中。
「我猜甜的東西能你心情好一點。」馬特笑道, 與已經成年多時的哥哥泰瑞·麥金尼斯不同, 馬特還帶著一點少年和青年轉變之間的青澀和他說話時候獨有的沙啞嗓音。
更重要的是，血緣這個奇妙的東西，讓這個階段的馬特更像一個人。
像約西亞曾在父母臥室看到的、擺在安西婭書架上那些她珍惜的照片。
那是年輕、桀驁的達米安·韋恩。
恍惚間，眼前的人與記憶中的景象漸漸融為一體, 直到眼睛感到酸澀不自覺的眨眼，眼前的情況才消失。
許是約西亞的目光和情感都過於濃烈，馬特輕笑一聲反問，「很像嗎？」
當然不像, 達米安因為塔利亞有著微深棕的皮膚，馬特則是純正的白人血統。
兩人的眼睛也不一樣, 約西亞更喜歡父親的鷹隼般綠眸, 馬特則是柔和棕眼。
兩人也只有某些角度, 很是相似而已。
只是相似，約西亞才不承認這裡面有他的什麼想法。
「TT。」約西亞哼了一聲撇開頭，小心的抿了一口可可後，他小聲道：「一點也不像，老爸那麼帥，才不會露出你這樣的傻兮兮的笑呢。」
馬特笑笑沒說話，倒是麥金尼斯先出了聲，麥金尼斯皺起眉頭，將被約西亞弄壞的椅子推到一旁，撿起地上的碎渣在手中拋著，他道，「小孩，說話注意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