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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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赵晓霜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迎着冷风凉在脸上很痛很痛。

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伸手强硬地按住她的肩膀。

赵晓霜直觉得半边身子已经麻掉了,五脏六腑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想跑却一步都动不了。

电视上演得都是真的,危险来临的时候,大脑是没法子正常思考的,就好像她现在,都快死了,还想着电视上演得是真的。

男人的脸隐在夜色中,那双眼睛落在她微微发颤的手电筒上。他笑了声,得逞一般,手里捏着的小猫响发出阵更凄惨的尖叫。

4

丁遥从来都是无神论者。

她从不相信有什么东西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即便那东西来路至今未明、展现出来的功能又是如此的突破想象,她都在说服自己——只是现在的科学没办法解释而已。

她手撑在桌面上,视线极其快速地掠过房间里的一切,接着拉开了抽屉。

钢笔、钥匙扣、数据线、一些七零八碎的东西还在,里面的钱不见了。

两千四百六十七零四毛,一分不剩。

丁遥心里反而松了口气,紧接着是更大的怒火,几乎要烧光她的理智。

她木着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快冲了出去。

饭厅里,丁建华刚喝完酒,支使丁滔去给自己盛饭,笑着逗他:“养大儿还是好啊,现在给我盛饭,以后能给我买酒吧?”

丁滔哼笑一声,微微昂头,得意道:“那肯定的。我以后给你买大奔开。”

“你能这么有本事?”

“当然。”

“哈哈哈,那我等着享你的福。”

丁遥垂眸看着一切,捡起墙边刚洗完的剁骨刀,拉开纱门,走了进去。

她的出现让原本和睦的氛围凝窒了一下。

丁建华笑声忽然顿住,诧异道,“你怎么来了?”

刚问完,又看她手里拿着把剁骨刀,他眉头皱了皱,“你——”

丁遥快步略过他,将刀握得更紧,径直来到丁滔面前:“东西弄哪儿去了?”

丁滔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在乎地转回视线,往碗里盛着饭,不耐烦地回:“你说什么啊?”

“我的东西,我的钱。”

“你有钱?爸,你听见了吗?她有钱!我都说了家里钱不是我偷的,这下好了,小偷自己承——诶,你干嘛?”

丁遥将丁滔手里的碗夺下,摔到地上,抬眼盯着那张让人作呕的脸:“东西在哪儿?”

“妈!丁遥疯掉了!她有病!”丁滔嚷嚷起来。

丁建华也站起身,不满道:“丁遥,你怎么回事?跟弟弟能这样吗?”

砰——

锋利的剁骨刀擦着丁滔的手落在桌面上,发出声无比清脆的响声。

丁建华夫妇齐齐发出声惊呼,丁滔直接吓傻了。

丁遥却不觉得有什么。她斩了这么多年的鸭子,从来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惯宝宝。

不是说她疯吗?那她就疯给他们看。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面无表情,“我的相机、我的钱,在哪儿?”

5

“一百五。”

“可你收来的时候明明只花了二十。”

“你听谁乱讲的?这个机型这么老了,很难得的。”二手店的老板盯着电脑上的斗地主,眼神没挪开片刻。

“你给我便宜点。这么老的机子了,你连数据线都不好配的。”丁遥耐心地跟老板讲价,“这样我也不让你亏本,五十块钱,可以吗?”

游戏失败。老板露出副懊恼的表情,他敲了敲玻璃柜台上的二维码:“八十,不讲价。你要就带走,不要我拆开收零件了。”

“别别别。”丁遥一咬牙,“八十就八十。”她顿了顿,“您能接我个电话吗?”

“干嘛呀?电信诈骗啊?”老板警惕地看着她,“我这都有监控的。”

“不是,我给我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送钱来。”丁遥解释道。

她所有的钱都被丁滔拿走了,兜里只剩下坐公交的硬币了。

“行吧。”老板将手机拿出来,“一个电话两块啊。”

“”

“我开玩笑的。”他笑笑,调出拨号界面给她。

丁遥想了想决定打给班主任,从他那里找李施雨。把现状简单说明了一下后,李施雨也不多问,说自己马上到。

“老板,能把相机拿给我看看吗?”丁遥挂了电话,“我家里人等会儿就过来,我也不会跑的。”说着,她从兜里摸出来饭卡,“你看这是我饭卡,我真不是小偷。”

“嘿,我也没说你是小偷啊。”老板将相机递给她,“这破相机你要干啥呢?拿过来那会儿那小孩儿还给弄摔了。”他指给她看,“漆都掉得怕死人的了。”

丁遥连忙接过来看,好在一切正常。

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林川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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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吁地到了门口。

他额角的汗顺着脸淌了下来,校服湿了大片,跑得有点接不上气。

“呀,这是你家里人啊?”老板斗地主还抽空打趣了句。

“怎么你过来了?”丁遥有些愣。

“他们都得学习。”林川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老板,“而且没带那么多钱。”

老板很少收现金了,跑到后面去找零钱。林川手撑着柜台,偏头看她:“为什么找李施雨不找我?”

他很在意自己不是丁遥危难时刻的首选对象。

丁遥顿了顿道:“我总不能跟老师说找你吧。”

“真的?”林川狐疑地盯着她,琥珀色的眸子被柜台里的冷灯映得泛光。

还有,不想让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想让你看到这么难堪又窘迫的丁遥。

她垂下眸,违心地点点头:“真的。”

林川送她回了家,路上余江即将开业的商场正在宣传,巨大的 led 屏上滚动播放着开业那天会有的活动。

丁遥望着车窗出神,手里的相机终于让她安心。

“哎呀。”林川忽然一拍脑门,“我一直忘记跟你说了,上回你生日,我让你周六等我,你记得吗?”

丁遥点点头。

“还作数的。这次等高考之后吧。”林川说,“你好好考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

霓虹灯遮盖住了苍白的颜色,将她的脸照得生动又好看。

林川一时出神:“丁遥,有人跟我说,我不懂你。”

丁遥一愣。

“我记得你小时候可牛了,让我叫你大姐,还总打架,后来你就变得安静了,变得有点儿怂?我说不好,但不是骂你啊。人家都说这是女孩子青春期的正常变化,我信了又不信唉,我也说不清了。反正公式都需要在题目里融会贯通的。我认识你很早,应用这步还差点儿。不过没关系。”林川说,“我兴许真的不怎么懂你,但是我会努力明白的。所以,不要拒绝我答题。”

少年简单却真挚的剖析来得突然,心跳也在这一刻猛烈加速。

林川直视着她的眼睛,不给她一点点躲避的机会,将请求说得不容置喙:“听到没有,不要拒绝我。”

6

生活是最奇妙的东西,它用巧妙的方式让天堂和地狱共存,共存在同一个维度,甚至是同一个人。

饭厅里灯火通明,饭桌上的菜已经收了个干净。

丁建华夫妇坐在桌边,丁滔坐了个稍矮的板凳,八仙桌上放着一只崭新的 switch 和若干游戏卡。

什么情况已经一目了然了。

去院子的门锁住了,走不得,一家人似乎等她很久。

“他刚才都说了。”丁建华先开口,只简短地概括了一句,就将矛头指向她,“你的钱都是哪儿来得啊?”

“肯定偷的呗。”丁滔小声道。

“你闭嘴!”丁建华喝他一声,看向丁遥,“你说。”

丁遥毫不留情地复述真相:“哦,你弄清楚了丁滔偷了我的钱是吧。”

丁滔脸上火辣辣的,抬头死命瞪她。

以前他又不是没拿过她的钱,她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吗?鬼知道今天犯的什么病!

丁建华适时地咳嗽了几声,道:“这个事情是滔滔不对,我们会教育他的。”

“嗯。”丁遥点点头,“那我的钱呢?”

“那肯定要给你的。”陶四萍在一边说说,“拿了你多少?”

丁遥有零有整地报了出来:“两千四百六十七块四。”

丁建华面露惊讶,“滔滔说只拿了你五百啊。”

“放屁。”丁遥说,“这个游戏机起码要两千多吧,他只拿了五百那剩下一千五哪来的?”

丁滔同样一脸迷茫,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势必要给她添堵:“对,我就拿了五百,剩下一千五是我压岁钱不行吗?”

“你——”丁遥气得又想找到。

可她刚才发疯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一时间屋子里所有刀都被收了起来。别说刀了,连个多余的板凳都没有。

她在一看,丁建华一脸平静,陶四萍面露难色,加上丁滔一脸得意,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这一家子合起伙来,演戏呢!

丁遥气得发抖,丁滔看准时机,猛地将手伸到她裤子口袋里。她吓得本能一躲,却已经晚了,那支红色相机已经被丁滔握在了手里。

“你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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