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周抬頭看他。
「於周,」傅懷辭喊他的名字,於周甚至在他身上看到了以前的傅懷辭,「你會不會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傅懷辭完全誤會了他,於周為自己說話:「我來之前沒有這樣想。」
「你現在也不該這麼想,」傅懷辭安靜地看了他幾秒,轉身進房間前,只丟下一句,「我沒有逼迫人的興趣。」
傅懷辭生氣了,於周很清楚,但沒關係的,於周想,反正他們之後基本不會再見面了。
在傅懷辭進屋裡的幾分鐘裡,於周安安靜靜地待在了外面。
於周在心裡數了數日子,從傅懷辭離開那天算起,他在這裡已經住了一個多星期,他大概率是不讓人進來打掃,桌上蒙著層淺灰,唯一能夠看出對方生活痕跡的,是茶几上的玻璃大水杯和沙發上堆著的資料。
站了一會兒,於周選擇坐下,順便幫傅懷辭收拾了一下沙發上的文件。
腳步聲靠近時,於周正低頭和人聊著天,傅懷辭把新協議推到他的面前,打斷了他。
於周放下手上整理到一半的資料,翻開了傅懷辭給他的協議,看了幾眼便點頭對他說:「比上次好很多。」
傅懷辭像是懶得和他說話,只是把筆遞給了他。
於周在心裡再次批評傅懷辭的壞個性,卻一筆一畫地在尾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落筆結束,手肘旁邊多了一樣東西。
是一本小相冊,封面右下角還貼著個剛被揭掉的泛黃標籤。
這是於周第一次拿著大頭貼見完於修群後,特地要求夏可嵐為他準備的相冊,裡面的每張相片實際都有兩張,一張在相冊,另一張在於修群那裡。
照片由夏可嵐那台老舊的卡片機拍攝,相冊里的這些都是夏可嵐挑選過後,再拿到店裡列印出來的。
此前,夏可嵐沒有給於周和自己拍過照,所以第一張照片是從小學開始,在這之後,逢年過節夏可嵐總會給他來一張,一直記錄到了大學。
夏可嵐不愛入鏡,幾乎都是於周的單人照,但最後一張是母子倆的合影,在海邊的合照,夕陽倒映在海面,讓畫面帶上了柔光,閃光燈落在他們漂亮的臉上,兩人都帶著幸福的笑,照片的拍攝,是在於周大三剛開學的第一個星期,掌鏡人是非要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傅懷辭。
於周往後翻,空了一頁,再下一頁是傅懷辭和他兩個人身穿學士服的合照,再往後,是他和傅懷辭結婚證上的那張照片。
「當初答應阿姨替她保管,」傅懷辭看著他頭頂的發旋,開口道,「現在物歸原主。」
於周的眼神有一些恍惚,手上無意識地重複了一遍翻閱的動作,過了一會兒才把相冊收好。
「害我找了好久。」於周好輕地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