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集完相關證據,屍檢過後警察排除了他殺的嫌疑,通知於周可以轉移殯儀館時已經是第四天。
於周沒有別的親人,所以後事上不繁瑣,除了幾個前來弔唁的朋友和鄰居,整個殯儀館除了於周外,最後只剩下了鄭少茁和傅懷辭。
鄭少茁匆忙趕回來後就沒回過家,跪在夏可嵐面前哭了一天一夜,像是要把這輩子的淚都流盡了,而於周則默默地坐在角落,像是個沒有情緒,不知道傷心,也不用休息的機器人,唯一輸出的指令只有緊緊地抱住夏可嵐的骨灰。
傅懷辭也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他忙前忙後地處理夏可嵐的後事,已經有很久都沒閉過眼,只偶爾休息時會過去抱住於周,後來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醒來時換成了於周抱住他,也讓他靠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怎麼不叫醒我?」傅懷辭睜開眼,天已經蒙蒙亮,他抬起頭,去輕輕揉他的肩膀,問他,「累不累?」
於周看著傅懷辭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伸出手摸了摸,指腹上有些刺撓的感覺。
「傅懷辭,你很累,」於周和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傅懷辭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臉,輕輕扯了個笑,「我自己願意的,再說我也不累。」
於周把頭靠在傅懷辭的肩上:「你騙我。」
「好不騙你,」傅懷辭安撫著他的背,語氣透著些難過,「我很累,所以於周快快好起來。」
於周把下巴壓在他的肩膀上,很努力地和他說了一個:「嗯。」
中途於宗平來過一回,看到傅懷辭時略微驚訝,上前關心起於周,並讓於周這幾天收拾一下東西,以後可以搬回於家住。
於周並沒有給出回應,可傅懷辭知道他不會去。
在回學校的前一天,傅懷辭陪於周回了趟家,於周把家裡已經臭掉的垃圾收拾乾淨,打開冰箱後微微一愣,空蕩蕩的,也不知道夏可嵐多久沒下廚了,他把冰箱裡的東西全部都清理了,在這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還是頭一回把冰箱的電給拔了。
於周按照夏可嵐以前的要求,和傅懷辭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最後卻什麼也沒拿,但在快上鎖時,於周回去把那個臭臉小貓摘了下來。
回到學校的第一晚,半夜裡於周趁大家睡著後,悄悄爬到了傅懷辭的懷裡,他把自己縮在對方的被窩裡,要他抱住自己,第二天燕予凡和鄧賀看到時微微一愣,但都沒有說什麼。
過了幾天,於周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個小單間,出租屋在老舊的單元樓里,不太寬敞,一張老舊的鐵架床已經占據了大半的空間,還有個小沙發,不過有個小陽台,可以用來做飯,晾衣服的話就只能去陽台晾,於周覺得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