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策眸光動了動：「林兄你想說什麼都行，我都愛聽。」
林清慕聞言，不覺又淡淡一笑。
不過接著，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沉吟片刻，就問出了他十分關心的一個問題：「我記得你也是神族後裔，雖然你很小就被劍宗收養，但你大概知道你的父母是誰麼？」
葉玄策聽到林清慕這個問題，茫然了一瞬，並未深想，只是搖搖頭：「不知道。師尊也沒說過。」
說到這，葉玄策神色突然嚴峻起來：「林兄你不會是覺得我也是天都人吧？」
林清慕微微一怔，並沒想到葉玄策會這麼問。
但接著，他就搖搖頭：「不是，我只是想，既然你父母也是神族，如果他們還在世，興許以後能幫得上我們。」
葉玄策心頭一動：「是，林兄你說的有道理。」
不過說完，葉玄策又露出一點難過的神色：「但是很可惜，師尊說，我父母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去世了。」
林清慕：？
「神族，也會這麼容易去世麼？」林清慕眸中不覺浮出一絲懷疑之色。
葉玄策神色沉凝：「師尊是這麼說的。而且，我出生還牽涉到當年的一件大事，所以我父母才會去世。」
林清慕忍不住問：「什麼大事？」
葉玄策忖度片刻：「林兄你大概還不知道天都的真正起源，我先慢慢講給你聽。」
林清慕見葉玄策神色認真，便頷首道：「你說。」
「數千年前，神族、人族、妖族和魔族共同商議，在遠離修真界的位置創建了天都，幾族輪流管理。那時幾族創建天都的目的還很單純偉大，想的是要在那百萬年一遇的大劫前創建一個可供幾族精英避難的保護所。但後來，掌控天都的勢力就不太單純了。」
「大概是上百年前，天都內部的一部分神族以一點小事作為藉口，同其他幾族開戰，打了個血流成河。那時，天都的掌控權便漸漸轉移到神族手中。」
「只不過，創建天都之時，他們就曾在天都核心放下一個誓言石，無論日後是什麼種族掌控天都都不可隨意傷害修真界的原住民，否則，誓言石會直接炸裂，魚死網破。因此，哪怕現在天都被某一家神族掌控，他們也還是不敢對修真界做出太出格的事。」
林清慕明白了：「所以，他們才要養狗，不光是因為傳送陣消耗過大，也是受到了誓言石的制約？」
葉玄策點點頭。
林清慕：「那你說的你出生時你父母出事的那件大變故又是什麼？」
葉玄策薄唇抿了抿：「師尊沒有跟我講太多，但我從他話中隱約能猜出當年是有一群埋伏在天都的修真界修士想要奪權，這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神族。畢竟，現在執掌天都的，只是神族的某一支脈。」
林清慕聽到這，大概就知道了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他眸色沉了沉：「所以當年他們——」
「失敗了。有內鬼。」葉玄策沉聲，「那一次死了很多精英，所以修真界這十幾年來都沒緩過勁，幾乎斷代。等到我跟沈師兄和李哭包這一批成長起來，才算漸漸有些希望。」
林清慕聽到這，才終於徹底明白為何老道祖要讓沈清逸離開道門，妙慧佛子也自己選擇被邊緣化。
原來是因為這個。
但為何他們之前都不提？
葉玄策大約是看出林清慕的想法，就道：「李哭包大約不太知道這些事，至於沈師兄和妙慧佛子，大概還是對林兄你身上的天都血脈有所顧忌。」
林清慕聽到這，心頭微動：「那你就不怕我——」
葉玄策皺眉：「我怕什麼？我早就知道林兄你是絕對的好人了。」
林清慕想了想：「可你也是現在才告訴我這件事。」
葉玄策一時語塞。
好一會，他垂下眼，露出一點心虛的神色。
本來林清慕只是調侃，但看到葉玄策此刻的表情，他詫異一瞬，不覺認真了一點。
正鐺林清慕想問葉玄策為何要瞞著他，葉玄策的心聲忽然在他心底響起。
「我確實是故意不說的，我只是覺得無論出了什麼事我都會保護林兄的，林兄心思那麼細，知道了這些事，肯定會替我難過的。我不想他難過。」
林清慕倏然靜了。
片刻後，他默默抬眼看向葉玄策，換了個問題：「其實你一直瞞著我也就罷了，為何這次又說了？」
本來還在絞盡腦汁想著如何辯解的葉玄策微怔，下意識道：「是林兄你問我了啊，難道我要對你撒謊麼？」
林清慕再次靜了。
這一刻，他感覺好像有什麼細微溫暖的情緒從他心裡悄悄發芽，一點點開出柔軟的花來。
半晌，林清慕溫潤的眸中浮出一縷極為柔和的笑意，他抬手，摸了摸眼前葉玄策有點委屈和無奈的漂亮眼睛，低聲：「好了，我知道了，都是你的心意。我只不過是問問罷了，一點都沒有怪你的意思。」
葉玄策聞言，臉上那種淡淡的委屈終於消失，這會他感受著臉頰上載來的柔軟觸感，再看著眼前林清慕柔和的笑意，忍不住就歪頭在林清慕掌心輕輕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