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謠把目光收回來,又問了一遍:「你怎麼了?」
陳有星搖了搖頭。
片場嘈雜起來,王導渾厚的聲音傳來:「祈知麟!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暗戀的,求而不得的人,你怎麼像對著一頭大白菜?」
祈知麟腦袋轉開,皺著眉沒看王樹可,倒是晏燦兩邊看了看,回復王導:「王導,知麟他可能跟我太熟了,我演得又不到位,讓他沒有什麼代入感,給我們一點時間調整可以嗎?」
王導捏著本子走到他們旁邊,比劃著名戲:「你喜歡他,眼神要熱烈不加掩飾,但是又礙於多年流落在外的自卑,不敢有動作,所以只有眼神直白,但是又不敢和他對視,懂嗎?」
祈知麟一直偏著頭,像是在思索什麼,王樹可等著他的回應,開始不耐煩:「你……」
「王導。」祈知麟回身:「能換個方向演嗎,那邊的燈晃眼睛。」
王樹可:「?」
他講了半天戲,祈知麟要換個方向演戲?
這方向還和演技有關係?
王樹可沒好氣:「換!」
陳有星再一抬頭,就正面對上了祈知麟的眼神。
陳有星:「?」
明明他和晏燦兩個人還是背對著他演的,怎麼一下子換方向了?
王樹可正在和祈知麟講著什麼,祈知麟微微俯身,聽著王樹可說話,陳有星卻覺得祈知麟的目光亮過兩側的燈光,銳利的盯視著他。
陳有星指尖扣著褲線,想起身,看到有序的現場,猶豫了下又坐了回去。
不遠處,正是「任冼」和「樊虔夕」的初遇。
任冼生命直白而熱烈,對樊虔夕一見鍾情,他半蹲著,看著樊虔夕伸來的手,不敢抬頭,只在樊虔夕回身和同伴要濕巾的那一剎那,抬眸泄露出冒犯的感情。
富含侵略的,猶如一張薄紙裹藏著鋒利的刀片,就要破紙呼之欲出。
「卡!」王樹可拿著喇叭站起來,大聲嚷嚷:「不錯!過了!」
王樹可指著道具組:「以後拍攝就朝這個方向!」
沒想到祈知麟的演技真的和方向掛鉤啊。
晏燦回過神,祈知麟已經走過去了。
他的眼神還恍惚印在晏燦眼前。
祈知麟走到陳有星身邊,睨了他一眼,還帶著屬於任冼壓抑而張狂的勁兒,語調上揚:「水。」
陳有星起身去夠,祈知麟耐不住,隨手一撈擰開瓶子,晏燦跟在他身後,對陳有星笑了下:「可以給我一瓶嗎?」
陳有星抿緊唇角,把水遞給晏燦。
晏燦小口喝了幾下,追上祈知麟:「知麟,我們一起回去吧。」
聲音漸漸遠去,葉謠躲在陳有星背後小聲讚嘆:「真配啊,真配啊。」
陳有星看著並肩的兩人,心一點點發緊。
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這樣並肩而立的背影,他只能這樣在身後注視,永遠沒有機會和祈知麟並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