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前半夜硬撐著?」阿薇看出她的意思,道。
「那聞嬤嬤歇了,只您一人看顧姑夫人?」青茵忙問。
「早兩年母親犯病,也是這麼過來的,」阿薇道,「聞嬤嬤就不跟我爭,該睡就睡、該起就起。」
青茵聽到這裡,暗暗懊惱。
這事怪她自己沒經驗。
「那明日您睡時奴婢也睡,您起來了奴婢也起來,能給您搭把手。」青茵腦袋也算靈光,一下子安排妥了。
春暉園這幾日照顧姑夫人就是頭一等大事。
倒不是她見不得別人出頭,一味要積極表現,而是能進姑夫人寢間的人手,除了聞嬤嬤之外,這兩天才勉強添了一個她。
姑夫人病中,豈能隨意再叫個不熟悉的進去幫忙?
至於今晚上……
青茵另想了補救:「奴婢在外間睡,您有事就喊。」
阿薇依了她。
兩人去與聞嬤嬤換手。
「廚房有餃子和骨頭湯。」
聞嬤嬤點頭,示意阿薇不用擔心她。
寢間裡只剩下阿薇與陸念。
黑漆漆的夜色之中,阿薇坐在床邊,看著陸念的身影。
噩夢似乎又纏上了她,陸念嘀嘀咕咕個不停,阿薇彎腰湊近她口邊聽了會兒,才分辨出內容來。
「殺了他!殺了那畜牲!」
「給我解藥!給我治阿薇的解藥!」
「瘋子,你們全是瘋子!」
阿薇握著陸念的手,一遍遍道:「您殺了他們了,您已經把他們都殺了。您給阿薇姐姐報仇了。」
一刻鐘後,陸念才漸漸靜下來。
她始終沒有醒過,卻疲憊至極,滿頭大汗。
阿薇拿帕子與她擦汗,柔聲細語說著:「我剁到一半的肉餡被毛嬤嬤接了手,她調得也不錯,添了白菜進去,包了餃子。
夜深了我圖省事兒就煮了,所以沒有吃上煎餃。
您也沒吃上抄手。
您得趕緊好起來,我才好給您做抄手吃。」
翌日。
進出春暉園的客人不少。
定西侯得了恩典,把太醫院的院使院判都請了來,又請了對癔症有心得的兩位御醫,五人湊一塊給陸念看診。
陸念清晨發作了一場,又自己清醒過來,記得要給阿薇的手換藥。
一刻鐘後又迷糊了,好在不吵不鬧,只靠坐在床頭髮呆。
太醫們過來,陸念也算配合。
阿薇又與太醫們說了這幾年病情狀況,定西侯焦慮等著,最後得到的結果依舊不能算十分樂觀。
說到底,得調養。
「從先前的兩三月犯一回,到現在隔了小一年,看得出有在好轉。」
「既是在蜀地得的病,回到京城來、離那處的人與事都遠了,照理對姑夫人的病情是有益的。」
「還是不能受刺激,儘量順著她來。」
「等這一次緩解之後,或許可以多出去城裡城外轉轉,比一直在府里住著強。」
「昨兒那大夫開的方子能用,緩解後建議換上化鬱氣的方子。」
定西侯一併記下來。
送太醫出去時,阿薇正好在院子外見到了李嬤嬤。
自打前回為了陸致鬥雞的事、與岑氏不歡而散後,阿薇有一陣子沒有見過岑氏以及她身邊的李嬤嬤了。
兩方看起來是井水不犯河水,背地裡……
岑氏有岑氏的想法,陸念也有陸念的殺招。
可惜,那殺招才有了訊息,陸念卻犯病了。
李嬤嬤恭謹與定西侯問了安。
「聽說姑夫人病了,侯夫人很是擔心,又怕姑夫人病中見了她更心煩,便讓奴婢來問問。」
阿薇面無表情,道:「病著,不勞掛心,的確會心煩,千萬別來惹嫌。」
李嬤嬤聞言,心中大喜。
這對母女果然還是老樣子,半點不留情面。
侯爺好面子,被這麼多太醫看到自家裡頭不睦……
李嬤嬤藏起心頭歡喜,眼皮子一垂,委屈擺在面上:「表姑娘,奴婢……」
阿薇不與她糾纏,只看定西侯:「我得順著母親。」
定西侯立刻嚴肅起來,道:「本就病著,心情愉悅最是要緊。」
李嬤嬤沒有討到一丁點好,只能賠笑,心底里恨恨咬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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