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近來與陸念說話,慢慢也有了些心得。
什麼陰陽怪氣,什麼指桑罵槐,別搭理她!
越搭理越來勁。
他可不想在順天府鬧一出父女矛盾,太丟人了。
語氣不理,事情還得說,定西侯懇切道:「廣源鏢局易手,我並不知曉什麼內情,順天府若還需要補充,或許要麻煩楊大人向柳氏打聽。」
楊大人的視線在父女兩人間轉了轉。
看來,陸夫人新告的案子是背著定西侯的,而侯爺匆匆趕來,門外只聽了最後一兩句,並不曉得「新進展」。
楊大人暫且不摻和父女矛盾,把狀紙遞給定西侯:「侯爺,是這個案子。」
定西侯接過來,一目三行,頭昏腦脹。
真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念總是給他新的「驚喜」!
「當年經手的管事、家僕,本該由我們自家問話,你往衙門裡一告,難道還要楊大人審府里的人?這不是給楊大人添事嗎?」
「正查著鏢局易手的事,你又添一樁。」
「清官難斷家務事,您能斷明白什麼?」陸念把狀紙從定西侯手中抽出來,指尖在上頭點著,「廣源鏢局,萬通鏢局,王慶虎,鄒如海,全是相關的。楊大人問一回嫌犯,斷兩樁案子,方便又省事。我這是給楊大人送政績。」
楊大人:……
只微笑,不說話,他斷不了家務事。
定西侯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丟人、絕不同阿念在順天府吵。
穩了穩情緒,他看向阿薇,聲音儘量平和:「你來說說,怎麼查到這一頭了?」
阿薇道:「那藥材與銀錢不能白白丟了,因而早早就請舅娘查一查內情。
舅娘查了這麼久,總算得了確切,今日把消息送到春暉園,然後就說到了牽扯到的鏢局,其中便有廣源、萬通。
原先只當是監守自盜,消息一出再看,還是裡應外合、一道給吞了乾淨。
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我們便寫了狀紙來了順天府。」
「你們要告官,多少與我商議一番。」定西侯道。
陸念聞言,張口要說什麼,被阿薇按著胳膊。
她就沒有堅持開口,視線轉到門外,似乎在看外頭空蕩蕩的院子,但細看便會發現,她目中無神,不曉得想什麼去了。
阿薇知她習慣,出神時更愛扣指甲。
她就牽住了陸念的手握著,對定西侯道:「那我就要問外祖父了,我與母親回京當日,您就曉得藥材與銀兩丟了,您查過嗎?
或許是您不在乎這事兒,或許是怕查出些面子上不好看的,總之您沒有管過,還是我催著舅娘、好不容易有今日結果。
再說柳姨娘那鏢局,鬧上門去的是小姨父,搜出證物的是聞嬤嬤,案子進了順天府,這幾天您也就和母親抱怨一通,沒有問過柳姨娘內情,也沒有同楊大人打聽進展。」
定西侯聽得愣了下,臉上發燙。
阿薇笑了笑,又道:「我說這些並非指責外祖父,您得聖上信任、政務繁忙,實在無瑕來管這些錢啊業啊的事兒。所以術業有專攻,您辦您的差,查案子交給楊大人就是了。」
定西侯面色稍霽。
這算是個台階,他準備著順勢走下來。
「唉,是外祖父不夠周全……」他訕笑著道。
「積習難改,」阿薇撇了撇嘴,「您一直都是抓大事放小事的性子。
年輕時為了聖上交代的差事,家裡大大小小事情交給外祖母,外祖母走後又交給侯夫人。
這麼多年了,母親豈會不曉得您的脾氣?
反正您也不管,我們直接往順天府遞狀紙有什麼不對的。」
定西侯:……
台階還在,就是被踢走了幾根支柱,搖搖擺擺,要塌不塌。
他臊得咳嗽了聲。
楊大人通透人,自顧自抿茶,全當聽不見。
「您是不是覺得我們小題大做?」阿薇繼續道,「五千銀錢,三箱藥材,不值得母親親自來順天府告一狀?
是,對定西侯府來說,五千現銀即便不算少卻也不是丟不起。
但柳姨娘那鏢局,為什麼要把六百的鏢作兩成半的鏢利?不就是為了多賺那一成半、也就是九十兩嗎?
為了九十兩,最終賠出去兩千!
您當初從東越回來,替她保下鏢局才花多少銀錢!
不說別人家,便是我和母親在蜀地,少了這份支援、日子多麼難熬,您想過嗎?=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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