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能怎麼樣?!
「母親死的時候,我才三歲,三歲!」陸駿嘶聲叫道。
他什麼都不懂。
父親若出遠門,一兩個月才回來,他連父親的模樣都記不清。
又如何去記住生母?
除了整天吵架的大姐,府里的每個人都告訴他繼母是疼他的,生母是病死的,大姐是無理取鬧的。
他所有的對母親的念想都來自於繼母,那麼溫和良善,生病時關懷,成長間照顧,哪怕繼母有了親生兒子,對他也一如往常。
他信任、孝順養育他的繼母,難道不應該嗎?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他反倒成了那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是笑話吧……」陸駿哈哈大笑,笑得嗆了氣,「我過去那麼多年,全是笑話!」
第88章 是您為人女兒的脊樑(五千大章求月票)
陸駿又哭又笑,哭得慘烈,笑得瘋狂。
桑氏沒有寬慰他,這時候橫插進去,正說反說都不會得到期望的成效,倒不如作壁上觀。
在那個秋夜,大姑姐與她談合作時,桑氏思考後接受了。
但說心裡話,她沒有想到,短短時日內,大姑姐和阿薇當真把侯夫人的皮給撕開了。
大姑姐說過「阿駿是個好賴不分的傻子」。
桑氏對丈夫沒有多餘的期待,別添亂,別妨害她教兒子,就足夠了。
她接受丈夫的無能,也接受兒子的平庸,但她無法接受兒子被教壞,被二房的陸勉徹底比下去。
現在,倒是不用比了。
岑氏這樣殺人上位的兇手,她的親孫兒陸勉再是有能耐,也不可能奪走爵位。
阿致哪怕是個和世子一般的傻愣子,桑氏都能抓死爵位不旁落。
這筆買賣,是她賺了盆滿缽滿。
想到這裡,桑氏深深看了陸念一眼。
她從頭至尾出力少,頂多也就是敲邊鼓,真正辛勞的是大姑姐,這條為母報仇的路,大姑姐走了三十年。
吃虧過,跌倒過,摔得一身傷、一臉血,依舊掙扎著往前爬,爬出來了一條血路。
桑氏又看陸駿。
不順眼,實在很難順眼。
而後,她看到阿薇走了過來。
「舅舅,」阿薇垂著眼帘,如果說陸念的眼神像冰刀,那阿薇此時的目光似茫茫大雪,洋洋灑灑落下來,一望無際、沒有情緒,「您以前的確是個笑話。」
傷心欲絕的陸駿仿佛被當頭砸了一棍子,聲音停了,眼淚還在流。
他淚眼模糊地看著阿薇,視線混沌,心神亦混沌。
阿薇語氣不變:「以後呢?您還想當個笑話?」
「不是……我……」下意識的,陸駿衝口而出。
誰會願意當個笑話?
可當他意識到所謂的「不是笑話」是什麼樣的時候,他又茫然了。
「難道我也要像你母親一樣,」陸駿又急又氣,質問道,「拿著刀子去捅人?她是瘋子,我難道也是?」
阿薇嗤得笑了聲,像是那大雪被寒風裹著打卷,颳得人臉皮子都痛:「您還不如瘋子。」
陸駿語塞,辯不過,也不知道如何辯。
阿薇的注意力已經挪到了定西侯身上:「您呢?」
定西侯陰沉著臉。
「您要繼續當笑話?」阿薇一字一字地問,「還是,您比舅舅硬氣些?」
定西侯的視線在屋裡眾人身上轉了一圈。
痛得幾乎要昏過去的岑氏,手忙腳亂的阿馳夫婦,失魂落魄的阿駿,一臉譏誚的阿念和站在阿念身邊、輕聲細語說話的柳娘子……
各有不同,各有想法。
「阿薇……」定西侯抬手撫了撫喉嚨,「再怎麼樣,也不能直接動刀見血。」
阿薇道:「您該高興,母親沒有往岑氏心口扎刀。」
事實上,不是陸念不想扎。
今日來菡院前,陸念真的存過殺人的心。
阿薇好說歹說勸住了陸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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