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祖父生辰時吃過的這道菜念念不忘。
「還有呢?」阿薇又問。
陸致搖了搖頭:「你花樣多,你說了算。」
阿薇笑了起來:「那就燉豬蹄吧,補一補你受傷的手。」
陸致看了眼破了皮的手,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
笑歸笑,阿薇把一小瓷罐放在了桌上:「今天謝謝你替母親和我出頭。」
陸致鬧了個大臉紅,別彆扭扭應了聲,問:「這是什麼?」
「祛疤膏,很有用,」阿薇給他看自己的手,「我上回的傷,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陸致道:「我是男的。」
「男的難道就要有疤?」阿薇指了指他的臉,「尤其是臉上,過些年舅娘給你說媳婦,人家看你一臉傷,再一問,原是為了姑母和表姐傷的,怕是沒進門就先甩我們兩個眼刀子。」
陸致無言以對。
這都什麼和什麼!
阿薇把自己說樂了,笑了一陣後,到底還是嚴肅了起來:「下回遇著有人挑事,千萬別單打獨鬥,萬一碰見不講武德的,你得吃大虧。
打不過逃跑不丟人,你回來叫上我,我跟你一塊打回去。」
「你?」陸致不信,「你拿什麼打回去?」
爺們打架,又不是殺雞。
「拿刀,」阿薇大言不慚,「我又不用講武德。」
陸致:……
第92章 是岑氏毀了您的一切!(五千大章求月票)
一盅湯麵,陸致吃了個底朝天。
湯湯水水的最是暖人,陸致只覺得緊繃了大半日的筋骨舒展開來,整個人都輕鬆許多。
阿薇收拾了桌子,道:「好好睡一覺,明兒吃豬蹄。」
陸致顯然不認為自己的手是蹄子,不甘不願應了聲。
等阿薇離開,他摸著發脹的肚皮躺回榻子上,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今日這一架。
動手時氣血上涌,什麼戰術戰法,他本也沒有正經學過,事到臨頭更是想不起來,出手全靠本能。
而他的本能,大部分來源於看過的鬥雞。
雖然鬥雞是一對一,雞哪怕飛不高也還能撲騰,陸致不具備那些,就記下了一個「凶」和身法靈活,愣是靠著個子小在幾個對手之間來回騰挪。
吃飽後犯困,很快,他眼皮子垂下來。
另一廂,阿薇在書房院子外頭,遇著了趕來的定西侯。
定西侯來得匆忙,甚至沒有提個燈,靠著月色在雪上的那點光就來了。
迎面遇著盞飄搖燈籠,他定睛看了看,待看清提著燈的是阿薇、且只有她一人時,定西侯的眉頭緊皺了起來。
「怎麼也不帶個人手?」定西侯的聲音不重,語氣里透出幾分不贊同來,「這麼個大晚上的,烏漆麻黑,便是自家府里,也不該這般隨意。
你左右看看,地上全是雪,萬一磕著摔著都不一定能喊來人扶你。
你要是受了傷,不是叫你母親擔心著急嗎?」
這番話全是好意,阿薇分得清好賴,自不會嘴硬:「是我沒有考慮周全,下次定會帶上人手。」
定西侯見她聽進去了,也就省了再婆婆媽媽地勸,只道:「那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看看阿致,之後送你回春暉園。」
阿薇朝他舉了舉手中食盒:「阿致剛吃了麵條,他臉上的傷看著唬人,但我瞧他精神挺好,還能聽我說笑話。」
定西侯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什麼笑話?」
「我讓他下回別單打獨鬥了,對方人多他就跑,」阿薇道,「跑回來叫上我,我提刀跟他一起打。」
定西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沒有說出來,反倒吃了一嘴冷風,激了嗓子眼,重重咳嗽起來。
一邊咳,他一邊又道:「你和你母親,一個小祖宗、一個大祖宗,張嘴就要提刀!」
「提刀怎麼了?」阿薇嘴一撅,「沒人惹我們,我們也不會提刀!」
定西侯示意她先往書房那兒走,免得在門口白白吹風:「我可聽說,今日是阿致先動的手。」
阿薇直接問:「您要訓他嗎?」
定西侯一怔,道:「沒有。」
「那您是要讓他去給那幾個嘴巴沒邊、胡說八道的東西道歉嗎?」阿薇問完,沒等定西侯回答,幾步繞到他身前,舉起燈籠湊到定西侯臉上,「阿致不會去道歉,您也別去和稀泥。
您的長孫在書院裡挺直腰板,您要再去與人和睦、各打五十大板,彎得可不就只有您的腰,更是阿致的。」
定西侯沒想到阿薇會出來把燈籠懟上來,表情十分詫異,在昏黃光線下看起來有點滑稽。
阿薇瞪著他:「您這般寶貝自己的臉面,總不會把阿致的小臉往地上踩吧?」
「怎麼會?」定西侯脫口而出。
他就是聽說了事情、急著來看看阿致,是探傷,沒有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