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身邊那李嬤嬤來了一趟。」
「帶了個帷帽,說是臉上有傷,邊上還跟著兩個婆子,像是看守。」
「人就到了大門外頭,沒有進來,只說給您帶個話,說侯夫人在莊子上不大好,一直問您的狀況。」
岑太保氣得臉上的肉抖了幾下:「她還有臉來威脅我?!」
氣歸氣,理智尚存。
岑太保把人手屏退了,坐下來閉目養神,思考之後應對。
不多時,岑睦求見。
對這庶孫,岑太保很是器重,見他拿來新做的文章,收斂心神後仔細與他評說。
祖孫兩人討論了足有小半個時辰。
說完學問,岑睦又關心道:「祖父,您看起來很是煩惱,是不是因為定西侯府的事?」
「你別管,」岑太保擺了擺手,「你只要好好準備春闈。」
岑睦應了,剛走到門邊,又被岑太保叫住。
「這些時日多謹慎,尤其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岑太保叮囑道,「各地考生陸續抵京,你也不要閉門造車,出去參與些學會詩會,多結交些學問好的考生,與他們切磋切磋。」
另一廂。
李嬤嬤被「送」到了阿薇面前。
阿薇上下打量著她。
那日主僕兩人動手的事,自是傳回了阿薇耳朵里。
李嬤嬤先前有前科,扛不住事把陳年舊事交代出來,這一次又因為承受不住而對岑氏發難,也在阿薇和陸念預料之中。
阿薇問她:「你主動要見我,是不是從岑氏口中挖出消息了?」
「她不肯說,」李嬤嬤喃喃,見阿薇興趣缺缺模樣,她著急起來,「奴、奴婢知道一些,或許您聽著有用,岑家裡頭的事,但凡奴婢知道的,都說給您聽。」
李嬤嬤說得很積極。
如她所說,知無不言。
阿薇沒有打斷她,從頭聽下來。
要對付岑太保,她與陸念自然打聽過岑家狀況,但外人七拼八揍來、不可能像李嬤嬤這樣詳細周全。
「三公子小時候受兄姐冷落,在府里也不受看重,直到他開蒙、念書念出名堂來,被太保高看一眼。」
「太保很偏心,偏到其他人暗地裡都不滿,但沒辦法,誰叫做哥哥的都沒有三公子會念書。」
「三公子過年就二十四了,至今都沒有定親,太保想等他高中後再挑。」
「府里出身最好的是二夫人,她是安國公庶女,奴婢聽說她和人抱怨過,說公爹偏心侄兒,她嫁個小兒子,生了小孫子,卻什麼好都輪不上。」
「三公子馬上要下場了,表姑娘,您尋不到太保的事,您就尋三公子的事。」
「您讓三公子考不來功名,比扎太保兩刀都讓他撕心裂肺,真的!」
李嬤嬤越說越激動,甚至手舞足蹈起來,臉上的疤痕跟著扭曲:「您給三公子餵瀉藥,找人弄傷他的右手,您、您辦法這麼多,您使勁折騰他去啊!」
第110章 看著就是個賤骨頭(兩更合一)
阿薇哼笑了聲。
看看,方向不錯,主意太臭!
就李嬤嬤這樣一軍師,難怪岑氏後來走了好幾步的昏棋。
可哪怕老了後昏招頻出,岑氏依舊靠著年輕時的兩步殺招享了三十年的福。
阿薇抿了抿唇。
說什麼也要變本加厲地全部從岑家身上收回來!
李嬤嬤又被送回莊子去了,阿薇到廚房裡洗洗切切。
酒肆做完中午生意後,有一個半時辰的空閒給廚子小二們歇息,緩緩勁、打個盹。
等他們休息完,活動著肩膀走進來做晚上生意的準備時,就見那該洗的該切的,已經叫東家姑娘給收拾齊全了。
「您怎麼不叫我們?」
「怎能讓您費這麼大工夫。」
阿薇一面擦拭菜刀,一面道:「我閒著無事,全當個消遣。」
就這般切切剁剁,她的心情平復許多。
阿薇尋了翁娘子,商議道:「春闈之前,考生們有各種詩會文會,這也是筆生意,我們廣客來不能錯過。」
翁娘子點頭:「我聽說,這些會都要一個彩頭。」
「彩頭多是文房,」阿薇道,「我們再添一道『狀元糕』,搏個好口彩,費銀錢也不要緊,把名頭打出去,多辦幾場。」
今年春試的第一場定在二月初九。
滿打滿算,時間也不多了。
京城裡陸續辦了詩會、文會,天子腳下,讀書人也多,便是普通老百姓也不乏能識文斷字的,近來的話題多是哪位考生文章出彩,哪家詩會昨日又出了好詩。
西街是京中熱鬧地,酒肆茶樓林立,多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