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好消息,」阿薇說完,補充道,「今晚聽了些格外糟心的事,但也得了個好消息,謝謝。」
哪怕還卡著,但也足夠讓她覺得鬆一口氣了。
湯泡飯煮好了,一人盛一碗。
沈臨毓在氤氳的白氣里看著阿薇,她一手碗、一手勺子,輕輕吹氣,細嚼慢咽。
這滋味很是清淡,但在料峭的二月深夜裡,又很是暖胃,只叫人五臟六腑都舒坦了起來。
阿薇的情緒熨帖許多,哪怕再和沈臨毓說起岑睦的酒後失言也沒有氣憤不已。
「彭芸或許是小產而亡,但一家三人接連出事,未免太巧了些,尤其是彭祿落水。」
「這讓我想起了陶家的事,陶禹川死在岑氏手中,陶禹林則是岑太保讓人收的尾,引人賭債築高台,陶大人丟了烏紗帽,一家趕出京城。」
「陶家本是官身才沒有都丟了命,彭家遠不如陶家,再者,時過境遷,三十年前的岑文淵也沒有舞弊案時的岑太保心狠手辣。」
「岑氏的兩條人命蓋不到岑太保頭上,但他要是給岑睦收拾過彭家的事,他也沾了人命,是不是又是一桶沙子?」
沈臨毓一面靜靜地聽,一面舀著小鍋子裡的湯泡飯,鍋子見底,一點不剩,連湯都喝了個乾淨。
取帕子擦了嘴,沈臨毓道:「知道了。」
說完,他自己就先笑了。
余姑娘都指了方向了,跑個腿、受個差遣,又不難的。
第117章 你這時候想起來以德報怨了?(兩更合一)
岑睦睡遲了。
昨夜吃多了酒又吹了風,腦袋脹痛得厲害。
中午時,他被叫去了書房。
岑太保特地回府用午膳,關心著岑睦的狀況:「怎能多喝?前頭還有殿試,忘了嗎?」
岑睦忙道:「是孫兒的錯。」
他認得快,岑太保也就歇了絮絮叨叨的心,只道:「昨晚在廣客來喝的酒?你和那小丫頭片子……」
說話間,岑太保敏銳地察覺到岑睦的眼神迴避一下,他不由皺眉。
「怎麼了?」他問,「出了什麼狀況?」
「沒有!」岑睦如驚弓之鳥,立刻否認,「沒有什麼狀況!」
岑太保自然不信。
他站起身,走到岑睦身邊,按住他的肩膀,道:「定西侯府那對母女可不是跟你講什麼道理臉面進退的主兒!你沒有做什麼會被她們尋上門來的事吧?她們可不是輕而易舉能處置得了的!」
岑睦渾身僵硬,咬牙道:「沒有,祖父您放心,孫兒雖然想過要戲弄她,但您上回勸過之後、我就放棄了,我沒怎麼樣她。」
放棄之說是權衡,但「沒怎麼樣」是千真萬確。
就是吃個飯、喝個酒而已,多靠近兩步都會被避開。
因著那位姑母侯夫人,岑陸兩家關係惡劣,所以岑睦打的是徐徐圖之的主意,根本不會冒進。
唯一的失誤是昨晚上喝多了、說多了。
曾與人有私這種事,說給不相干的人聽也就是一句風流笑話,可偏就說給了余姑娘聽。
往後,越發不好哄騙了。
至於彭家死完了,岑睦沒有放在心上,惡有惡報,關他什麼事?
這也不值當和祖父提。
岑太保聽他信誓旦旦,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分得清輕重。
你姑母那裡的事,之後自有辦法處理,你順手圖個高興就行了,但若是為這事把自己連累進去,那是本末倒置!
祖父還是這句話,等你金榜題名,在官場上磨礪幾年,把岑家撐起來,你的風光還在前頭。
阿睦,你的父親、叔父,你那兩個兄長,他們在讀書上沒有天分。
比你年紀小的,等能在他們身上看出希望時,祖父已經老了!
托舉他們得靠你!托舉這個家也要靠你!
祖父好不容易才從一介白丁爬上來,爬到今日的三公之位,幾十年的奮鬥和努力難道就只能庇護這麼點時日?
祖父不甘心!
祖父要讓岑家一代代地都在京城、在千步廊站穩腳跟。
你不要讓祖父失望!」
岑睦的呼吸一凝。
這些話,在過去的幾年裡他聽了無數次。
祖父一遍遍告訴他,他岑睦就是整個岑家眼下唯一的希望。
他一個庶孫,能得到最大的支持,靠的就是他會念書,和家裡其他子弟不會念書。
只這一點,不止祖父器重他,從來就不怎麼待見他的父親也不敢黑臉給他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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