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地,她攥了下手中。
國公爺沒有判斷錯,郡王爺的目的就是為了翻廢太子的巫蠱案,安國公府不過是其中一環。
只是,余如薇為什麼也想知道這事?
這和她是什麼關係?
安國公夫人一時轉不過彎來,只咬牙道:「什麼陷害金太師,我不知情。」
阿薇仔細觀察她的反應,心中瞭然,與沈臨毓道:「看來,安國公並沒有把他的猜想告訴安國公夫人。」
安國公夫人眸子一緊:「事到如今,你還想挑撥離間?」
「你們一家還需要挑撥?」阿薇反問,「說來,安國公府人口很簡單,您二位老夫老妻,一兒一女一撫養長大的侄兒,沒有髮妻填房,連妾室都早早都沒了,就這麼五人添上個兒媳、以及不參與事情的孩子,怎麼能互相耍心眼耍到這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安國公夫人冷哼了聲。
「陷害金太師的事已然板上釘釘,你們是寶源的東家,章大人能把金體寫得亂真的,」阿薇問道,「您咬死不說,也保不住全家老小。」
安國公夫人啐了口。
她想說什麼「都保不住了還說個屁」一類的話,卻被沈臨毓打斷了。
「國公夫人是不是忘了,你們全家老小,除了已經在鎮撫司的,還有一個在外頭?」
安國公夫人一愣。
章瑛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愕然驚呼:「你不要動我兒子!」
「岑淼在我手裡,」沈臨毓伸手拿起桌上的一物什,在掌心中來回拋接,「為什麼陷害金太師?如何陷害的金太師?兩個問題,你們能答上來一個,我放岑淼一條活路。」
章瑛的腦袋嗡嗡作響。
她看得很清楚,沈臨毓手中拋的是一枚玉佩。
「是阿淼的,」她抓著安國公夫人的胳膊,手指無意識地用力,「那就是阿淼的!」
安國公夫人被她拽痛了,又氣得怒火焚燒:「拿個孩子當威脅,王爺真是好本事!」
「我以為這是一筆好買賣。」沈臨毓說完,手輕輕一拋。
他拋得很準,也穩,章瑛本能抬手就接住了。
她仔細看了,又給安國公夫人看:「是婆母從前給的,阿淼一直貼身戴著,錯不了!」
安國公夫人頭一轉,拒絕看:「別以為可以拿捏我!」
「無妨,」沈臨毓道,「拿捏得了章夫人就夠了。」
第185章 我這人敢作敢當
問訊時,屋子的大門是開著的。
緹騎們離得雖遠,但元敬、元慎兩人就守在門外,面前又有沈臨毓和阿薇,手上腳上都戴了銬具、行動受限的安國公夫人只覺得進退維谷。
但更讓她腹背受敵的,是身邊女兒的哀求。
章瑛緊緊攥著玉佩,一雙眸子染了水霧,看著安國公夫人,眼神懇切又可憐。
安國公夫人聽見了沈臨毓的話。
「您可以不在乎岑淼,但章夫人在乎。」
語氣平直,無波無瀾,砸在她心上,卻叫人混身發抖。
陽光斜著從門外曬進來,落在安國公夫人身上。
在這片光暈中,她感受到的不是溫暖,而是跌入了冰窖的寒意。
真是誅心之言!
真是誅心之舉!
「王爺,」安國公夫人咬著後槽牙,道,「長公主雖說只是嗣母,但她待你也是用心至極,與親生母親無異。你體會過母子情分,如何能狠心這麼挑撥我們母女情誼?」
沈臨毓哼笑了聲,道:「國公夫人這般珍惜母女感情,怎麼還做出以庶充嫡的事來?」
安國公夫人默不言語。
她有一肚子的罵語,但眼下絕對不是破口大罵的時候。
越說越錯,她必須閉緊嘴巴,決不能上當。
可她沉默,章瑛卻不願意:「母親,我真的擔心阿淼!」
安國公夫人逼自己硬起心腸,但拗不過女兒,還是安撫道:「他們詭計多端,你上的當夠多了,不能信!」
章瑛猶豫了下。
然後,她聽到了一個名字。
「岑琅。」
章瑛倏然轉頭,看向了說話的阿薇。
阿薇直直望著她,眼神很是平靜:「斷髮為尼的岑琅活得好好的,章夫人不是一直很疑惑、為何岑琅會與我和母親合作嗎?就是因為這個,我們說話算話。」
章瑛的呼吸一緊,完全顧不上母親在一旁喊她「別聽信」,迫不及待地看向沈臨毓。
沈臨毓鄭重點了點頭:「既是我張口開出來的條件,我不食言。還是這句話,兩個問題,只要你們能答上來一個,我放岑淼一條活路。」
章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