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上海公公在一旁好言好語的勸,永慶帝沒有再為難自己拍得通紅的手,讓請了太醫。
沈臨毓告退出來。
他自小習武,難免跌打損傷,以此學了些許治傷手段,也知曉切脈皮毛。
剛才順勢摸了永慶帝胳膊上的脈,時間緊、沒那麼仔細,但永慶帝的脈象絕非康健之相。
要說多麼嚴重,其實也未必,簡單來說,就是近些時日被氣狠了。
氣血上涌,指不定哪日氣得厥過去。
一回到鎮撫司,沈臨毓就去見了榮王。
榮王爺坐在椅子上,經過一夜後他冷靜許多,此時有茶水解渴,看起來並不狼狽,反倒像是換了個新地方養生靜心。
「早膳味道不好,」榮王爺抱怨了一句,又恍然道,「是了,衙門裡總不及我自己府中。不管怎麼定我的罪名,我始終是你舅舅,臨毓,給舅舅安排下膳食、點心,這不算為難你吧?」
「不為難,」沈臨毓靠著牆站定,雙手抱胸,很是隨意,「就是怕害了您。」
榮王挑了挑眉:「此話怎講?」
「您是聰明人,一定知道現在最想殺您的不是我,相反,我還想保您的命,」沈臨毓輕笑了聲,「鎮撫司的大鍋飯暫時還是安全的,眼下還沒有急切到為了殺您就給那麼多緹騎一道下毒的地步。
元敬親手給您取回來,吃不壞您。
再過些時日就說不準了,為了殺您、賠上半個鎮撫司都無所謂了。」
榮王聽笑了,指著自己道:「因為我還有用,沒有從我手裡拿到你想要的,你不會讓我去死。」
「等我沒用了,你恨不得我立刻死。」
「但你並非喪心病狂,一定捨不得看著一手操練出來的緹騎被我連累、損了性命,所以,早早給我另開個灶。」
「我吃得開心些,你也放心些。」
沈臨毓瞥了他一眼,眼中笑意散盡,只餘下一片寒意:「舅舅,我可以放心,但我為什麼要讓您開心?
另開個灶,我能讓廚子做得比大鍋飯都難吃。
沒有任何好處,別想從我這兒換得『開心』。
聖上不會放過您,學學順妃娘娘,臨死前拖上墊背的,都別想穩坐釣魚台。
我要是你就不掙扎了,讓聖上也一道在水裡泡著,您死了、他也別想再好好當他的皇帝。
早點砍頭早上路,早些投胎做好漢。」
榮王嘴角抽動,附庸風雅粉飾出來的瀟灑之氣、在頃刻間被氣得只餘下電閃雷鳴。
「這些話你敢去御書房說嗎?」
「告訴你皇帝舅舅,告訴你那皇帝爹!你想讓他來墊背!」
「你把我關在鎮撫司,就覺得勝利在望了?」
「你可真是天真!」
沈臨毓不天真,他扭頭就走。
牢房落鎖,他根本不管裡頭榮王爺氣得跳腳,大步走出鎮撫司,騎馬去了西街上。
時辰早,還不是西街上熱鬧時候,但各家鋪子都開門迎客了。
酒肆飯莊沒有上客,後廚已是忙著備菜。
廣客來後院裡,狗崽正嗚嗚叫著,小囡抱著它,嘰嘰喳喳與陸念說它昨兒夜裡好笑的舉動。
小孩兒這是話變多了的時候,說得快了,阿薇都聽不懂,陸念卻能和她你來我往,說得不亦樂乎。
狗崽親人,最先看到沈臨毓,嗷嗷叫喚。
阿薇聞聲看過去,見了來人,略顯意外。
「順妃娘娘比預想得還要決絕,」阿薇用熱水沖茶,嘆道,「原來她還保留了舊日情信,這定然出乎榮王爺的意料了。」
當年,用來蠱惑年輕的、還是閨中少女的順妃,那些情信足夠了。
現在,用來撕開榮王的偽裝,讓他不可能置身事外,那些情信也足夠了。
唯一不夠的是,巫蠱案的「冤」。
「順妃娘娘只知道輪廓,說不上其中布局,她是被李巍知會的那個。」
「對來龍去脈最清楚的是榮王、李巍和李崇。」
「李崇現在急於自救撇清,就看榮王和李巍誰先想明白了。」
「只是,我們的時間不多。」
阿薇把茶盞推向沈臨毓,平靜地看著他,問:「因為聖上?」
「是,」沈臨毓沒有任何粉飾與隱瞞,「他讓鎮撫司抄榮王,而不是禁衛軍,或許是氣頭上沒想那麼多,但他之後一定會想轉過來,利用這個機會。
榮王、李巍,甚至是他們的孩子,只要姓李、只要在鎮撫司,人出了事,就能向我問責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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